虱子儿、虱子妈、虱子它八辈儿祖宗我一边烫一边诅咒着,并不时用二曼妈的蓖子去蓖。
每倒掉一盆水前,二曼妈都会陪我一起清点战绩:头几盆水面上先是黑麻麻的一层;渐渐地,开始分得清堆头;接下来基本上数得清个数了
“死的!”
“死的!”
“哟,这个是活的!”二曼妈一边把蓖子上的虱子捉下来,放在两个大拇指甲盖中间用力一挤,一边在自言自语。这时再听到她发出的惊叹词时,我的心情已变成了激动与兴奋。虽然还有不死之敌,但战果显赫。此时的头皮虽然早已烫得受不了了,但心理上的安慰,却是一阵胜似一阵地轻松。
接下来,为了斩草除根一网打尽之,二曼妈按照她的土方法,给我头发上均匀地抹上了她家用来杀虫的六六粉,再用煤油在头顶上淋了个遍,无一处遗漏。然后把头发堆在头顶上,用一块旧布蒙住,四周围用绳子死死扎紧。这下不但虱子跑不掉了,我被绳索勒得往两边斜吊的眼睛也下不来了。
一定是看着我这副尊容,二曼妈才开心得捂着嘴一直乐。她认真地告诉我说,这下效果保证好,捂两个钟头就可以了。
那时队里正准备给知青盖房子,请了四个贵州山过来的木匠,在邓家槽后面的森林里伐木。为了不耽误活路,每天的午饭都叫人送到山上去。为了多挣几个工分,我主动请愿,把这活路揽了下来。那天,刚打完第一场虱子歼灭战的我,中午时分,就头顶着那“布包”背着一背篼饭菜上山了。
受“歼敌”战绩的鼓舞,刚爬山时脚下难得的一路轻风。想想这偌大一座寂静大山,唯我独自潇洒着这副尊容,我还忍不住一路唱着刚学来的山歌自娱自乐:
“花帕帕罗——四只角哟,拿给情妹——搭脑壳哟,帕帕烂了——飞蛾在哟,不爱人才舍——爱手脚哟。娇阿依——两朵花儿一起开哟喂。”
这是一个陡坡。一直上行中基本没有平路。那躬行的一路我长伸着脖子,正晌午的太阳如同火盆顶在头上,寸步不离地烘烤着全身。我看见灼热的阳光下,蜿蜒山路一侧树木的树叶,全部死寂般低垂着头。一路上映入眼帘的干渴土地,已将吸收的热能,变幻成刺眼的光芒,让人烦躁得气短心慌。
闷闷地走上一阵,觉得背上的饭菜变得好沉,似乎体力有些不支我加紧着脚步向上蹬再晒上一阵,感觉心脏“突突”地跳得有些异样,像要往外蹦。抬头看看前路,爬了半天,这路非但没缩短,像似在无止尽地延伸。
走着走着,越来越感觉自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忽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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