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缘浅的人,却因此更加珍惜那些能抓住的蛛丝马迹。赵钦其实也是懂她的吧,她想。
寿康宫。
太后在先帝朝做了多年的正宫皇后,如今虽说是退居二线,但也不至于闭目塞听。何况赵钦将赵侍御平调为寿康宫侍诏之事未曾让人捂着,于是没出多久寿康宫就已经闻得了风声。
太后得了这个消息,笑与慈姑姑道:“咱们这位皇上倒比先帝强。”
慈姑姑哪里还笑得出来,人家动辄就是生死大招,杀母留子这种事真是搁在哪朝哪代都不新鲜,却偏偏又哪朝哪代都管用,更何况太后除了个嫡母身份,却连陛下养母都算不上。自幼就没处下情分不说,虽说后来陛下登基有张家助力,但当时的朝局,陛下不但是嫡子,还是先帝唯一在世的儿子,可以说先帝百年之后,只要不是十分的扶不上墙,帝位几乎是唾手可得了。
先帝晚年难得清明,或许是看自身血脉传承有望,肃后宫清吏治,几乎是手把手扶着当今登上帝位。因这血脉的传承有张皇后之功,先帝厚赐张家,更将太子妃之位留给了张家。当年太子归宗一事令张家和张皇后都收获了极大的利益。如今看来是有人坐不住了,想重掀旧案,在这事上分一杯羹。
失之先手不得,败军之将而已。
张太后有张太后的骄傲,比起后宫纷纷攘攘的流言,张太后反而更关心被平调到寿康宫的赵侍诏。皇帝这样大剌剌地往太后宫里塞人,当今也算得上是独一份了。
“太后娘娘,是不是传家里人进宫,也问问朝局的动向。”
慈姑姑显然没有跟上张太后的思维,目光仍旧停留在张太后曾逼杀恭敏皇后的传言上。今晨送来的百合已经不如上午有朝气了,张太后剪掉一株花枝,不紧不慢,悠悠然。
“云慈啊,你还是没有悟。皇上是将赵侍诏送来寿康宫便是告诉哀家他已经对哀家起了疑心。若是这时候再传唤张家人入宫,皇上的疑心便会更甚。”
慈姑姑那只正准备接过残褪花枝的手骤然停顿,从太后娘娘回张家起她就侍奉在太后娘娘身边,后来娘娘入宫,为妃、为后、为太后,她都一直在她身侧,因此太后娘娘的本事,慈姑姑是深知的。也因为此,慈姑姑对太后深信不疑,于是越发的惧怖起来。
像是为了安慰这个忠婢,又或者是为了理清自己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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