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组成的,多得可怕。
山沟里慢慢氤氲着雾气,村民们把身子伏得更低,像为从前的过错赎罪,那个曾经被他们坑害的可怜的女人,如今成了施加刑罚的“神灵”的代言人。她开始低声哼唱,歌谣婉转动人,乌鸦一只只落下,又叼来了那条她送给我的帕子,盖在我的头上,像戴上一件古典风格的头纱。我忽然就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视线里蒙了一层朦胧的红,只见到人影闪动,大概是惠姨在旋转、唱诵。
村民们这才有了动作,将盛满酒的杯盏高举过头,用双膝在地上摩擦前进,缓缓迎向我。我不得已接过,一杯,又一杯,乌鸦的羽毛扫过我的手背,像在催促我继续喝下更多。酒里洋溢着一股腥味,我很快就醉了,若不是被鸦群支撑着,险些跌倒在地。
老太太的眼神更加凄凉,是可怜我吗?我无法思考,唯有呆滞地等待,等那首漫长的歌谣唱到最后:“在月光里,在树枝下,在听过情歌的青藤下哟,做一场婚礼……欢唱不休,交颈缠绵,年轻的小伙子哟,莫让你的爱人逃走……”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了鸦群躁动的声响,紧接着是人们倒下的动静,有人被猝不及防地袭击了,血流满地。已经这么久了,原来惠姨还不能原谅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才将他们的绝望和悲苦当作源源不断的食粮。与之相反,鸦群始终沉寂无声,对它们而言,只需要掠夺、生长,满足欲望,这就是意义所在。
我再次被惠姨抓住双手,十指冰凉,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他来了。”
尚且沉浸在醉意和茫然里,我跟随她的动作,突然,我碰到了另一双手。它冰凉,宽大,从手背垂下密密实实的羽毛,掌心则与人类的无异。或许怕尖锐的指尖弄伤我,对方谨慎地捏住我的手指,不让我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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