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是武器,但于韩宁来说更像懦弱者的自白,她不想让王言洲看见,扭头向一边,看到泳池的水面,她想,栽进去吧,溺死吧,溺死他,就会松手。
她从揣度害怕中生成了成为刽子手的想法。
泪还是被看见了,王言洲腾出一只手,为她拭泪,懈怠了专断的束缚,他早就懂得照顾眼前人的感受。也就在这个时刻,韩宁揪住他的衣领,一同摔进旁边的泳池。
冰凉一瞬间浸满衣裳,由外到内,让她的裙子更贴身,让她的胸腔更冷。
韩宁疯了,她的逃避真让她不顾忌生死,以至于坠进水池里都没有换气,心无旁骛地任由自己沉下去,或浮上来。可还是被干扰了,被王言洲捞上来后,她歪坐着一边吐味道奇怪的水,又清醒过来。
韩宁如释重负地笑了,松手了,她悲哀地庆幸自己终于和王言洲,有两掌之隔。
“……还要怎么做,”地上的人不知道她是用这种偏激的办法迫使两人分开了手,还以为这是对自己的惩罚,看韩宁难得展露一点不一样的神色,王言洲才敢出声,“会让你心里好受一点……”然后,原谅我。
王言洲忐忑难安,也在想韩宁出乎意料的折磨,是不是意味着她接受的第一步,她那么多恨,那自己就一步步,一遍遍地受她的磋磨,直到她满意,直到她畅快,直到两人心无间隙。
韩宁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长袖礼裙,掐腰修身,下摆宽大,此时湿透了,黏在腿上,刺骨的凉。但她没有在意。
两掌,她缩回手,叁掌,四掌……韩宁慢慢站起身,她盯着地上的人,回味着他的话,露出了转瞬即逝的荒谬神色,没有回答问题,只留下一句,“抱歉,我要回去了。”
“回哪儿?回去见那个翻译吗?”她转身之际,王言洲再度出声,见她没有否认,内容变得尖刻,仿佛又有一只无形的手拉住韩宁的胳膊,“见一个在会馆里待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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