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字,对纪若愚表示感谢:
“一定常来,一定。”
是的,凭了九如斋的麻将、美味,以及主人和老花狗的温情,能不常来吗?
翼心就常来。
翼心不是小镇人,是外路人,在街口的洋学堂里做教员。翼心最受九如斋的欢迎。首先是门帘边的老花狗,每次见翼心掀帘而进,都要立即射过来,欢快地摇着尾巴,朝他绕上几圈,而后伸长红艳舌头,往翼心鞋尖上猛舔;或是紧衔着翼心的裤腿不放,一直把他拖到纪若愚的眼前。见状,纪若愚就蛮开心,长辈长长辈短地唤得好亲切。
小二亦与翼心熟得很。小二知道翼心是不上麻将桌的,便赶忙在栏杆边放了竹椅,拿过茶杯和纪若愚的钓杆,任翼心一边品茗,一边凭栏而钓。那老花狗此时也不再守门,却蜷曲于翼心脚边,静静观望翼心手中的钓竿,钓竿静止时,它的目光凝滞如止水;钓竿晃动时,它的眼珠子跟着骨碌碌转动。连纪若愚也离开柜台,走至翼心身侧,抚栏而立,看翼心垂钓秀波丽澜,垂钓满河流光溢彩的春色。
河里的鱼还未上钩,锅里的鱼则已烹熟,香喷喷溢出诱人的香味。翼心于是起身,离栏入席,举杯豪饮。老板纪若愚也往往会走过来,陪翼心喝几盅,说几句贴心话。鱼肉填肚,湘酒滋喉,翼心心上便流畅起来,两人越发谈得投机,天文地理,古往今来,无所不包。直至日落西山,街影憧憧,两个才停箸歇盏,起身离桌。临行,翼心到柜台上去交钱,若愚老板执意不肯,说:“我请您的客,哪能收你的钱?”
翼心笑笑,额头和眼角缀着皱纹。翼心一边朗声笑道:“总是你请,这次就给我点面子吧。”一边放几枚大洋于桌上,从容而去。纪若愚就急得什么似的,追到门外,还欲客套几句。不料老花狗已抢了先,窜至翼心脚边,紧紧衔住裤腿,硬是不肯松口。翼心俯身,怜爱地拍拍老花狗的头,说声:“乖乖,听话,我会常来看望你们的。”老花狗仿佛听懂了翼心的话,恋恋不舍地松了牙齿,回到纪若愚脚下。只是那双脉脉的眼睛,泱泱地洇了泪水似的,让翼心不敢正视。直到翼心到了街角转弯处,回首,老花狗仍蹲在九如斋横匾下,定定地注视着翼心,一双眼睛晶莹而又闪亮。
远望翼心那依稀的身影,又瞧瞧足下老花狗这模样,纪若愚心上就隐隐地有些颤动。
纪若愚就想起小时候父亲曾对他说起的一个人。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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