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深藏着自20世纪30年代里透露出来的茫然。叶茜说当年的翠翠若穿上高跟鞋,一定会倾国倾城,去参加香港选美大赛定会力挫群芳,并且那足音也一定非常响亮、撩人,会胜过肖邦的钢琴曲。叶茜面露笑容,胸脯挺得特别高,脚步迈得十分有力,仿佛她真的就是翠翠。叶茜还说她读《边城》读了好几遍,今天终于真的走进了沈从文如诗如画的灵感里。
叶茜扯一下我的衣袖,示意我坐下,我们便双双坐在脚旁的青石板上,沉默着去望脚底下的河水。河面上映着岸上人家的窗灯喷洒出来的亮光,河风夹着粼粼微波荡出一阵阵的碎响。山很远,将浓墨重重泼在河上,将夜泼得凝重、深沉。偶尔有一尾不安分的小鱼跃出水面,这个凝止的世界才陡地惊起,有如纤纤玉指在月琴上悄然一拨。
叶茜说:“阿亭你靠过来,靠过来嘛!”
我没有动。
叶茜说她妈与她爸曾有过轰轰烈烈的恋爱,可她出世后他们就开始了持久战。她妈据说是要改嫁给她最早的恋人,可不知怎的后来竟做了一位汽车司机的老婆。
叶茜说:“圆满不见得就一定完美吧?”
我有一丝惊讶。我说:“叶茜你不是学中文的吗,什么时候研究起哲学来了?”
我说:“这种话不该是你这种小女孩说的。你不要去做什么哲人,最好还是当你的抒情诗人吧。”
叶茜把手给了我。
她慢慢低吟起来。
八
她趴到床底下去找东西,发誓要让我一饱眼福。她的臀部很肥,翘在床外犹如一座富士山。她用脚在地上无规则地刨着,像那挑逗的母狗。半天缩回头,满脸满身都是污垢,却偏要咧着嘴笑,那牙齿白得吓人。怀里抱个小木盒,用手掰开,里面装着一迭书信。
她说是她初恋的情人写的,他至今还在追求她,只可惜她没有嫁给他,却跟别的男人结了婚。她还说她与第一个男人生的女儿已长大,可惜没和她住在一个城市。
几天没见,我发现她的思绪清楚了许多。她眼睛放着光彩,脸上很是灿烂。我想那一定是那迭书信的缘故,它们让她的神志转入最佳状态,她从而有了清晰的思路,去追忆昔日的美好和骄傲。
她把木盒里最上面的那封信递给我。我当然不是第一次看这些信,早对信中的内容了如指掌。我极赞赏那多情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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