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才华,他文笔畅达,语意诚恳,每一个句子都是一颗飞毛腿导弹,具有震撼异性的强大威力,我当然自叹不如。我给恋爱对象写信时,思路枯竭,文笔艰涩,每句话都干瘪瘪的,似野地里的干牛粪缺乏情趣。怪不得后来妻子对我说,她每次读我的信就想起丧堂上的悼文,若不是媒人巧舌如簧,她的眼睛就是瞎了十次八次,也不会看中我这个窝囊废。
我装做十分好奇的样子,把她的情书翻得哗哗作响。其实我的眼睛正瞪着窗外抖着晚风的梧桐叶,耳朵一直支棱着捕捉我隔壁家里的动静。妻子也许马上就会回来,她如果知道自己的男人又与一个半疯女人待在一起,就会高声骂我下作、下贱加下流,骂我道德败坏、居心不良、家花不如野花香。妻子嘴上功夫高人一筹,平时亲嘴总把我憋得眼睛发白,咒我时更是刀光剑影。
半疯女人却对我很满意,我是唯一欣赏她的爱情的人。记得谁说过“不被欣赏,是一种被剥了皮而又不准流血的凄凉悲剧”。半疯女人在我面前,是一出悲剧中的喜剧。她用手在脸上抹一把,就要像以往那样来牵我的手。这是她高兴时对我的友好表示,同时亦是对我的欣赏的报答。我虽然怕她的手过于苍劲,但还是毅然伸手过去。十指连心,不忍拒绝,这毕竟不是摆着山珍海味的国宴桌旁的礼节性握手。我还说这情书就是够水平、够真挚、够情调,如果我是女人也会爱他爱个稀里哗啦。
半疯女人于是用手指头在我鼻子上戳了一下。她说它也有点像我,尤其是我脸上的鼻孔。我刷地就脸红了。我一辈子都羞于自己这只对不起列祖列宗,也对不起观众的鼻子。我想我若不是吃了这该死的鼻子的亏,恐怕早发了。为此我特意去黄泥街买了一大包相书,研究了两个月才恍然大悟。我这鼻子既非希腊鼻也非罗马鼻。
半疯女人说:“因为你不叫阿山,叫阿毛虽然中听,却没男人味。”
我说:“我叫阿亭。”
半疯女人说:“阿亭也好不到天上去。”她又说,“你想认识阿山吗,我带你去找,一定能找着。”
九
叶茜最后放弃了努力,把桨一扔就摇晃着向我走过来。一股暗香便自她的玉体透出,且带着淡淡的汗味。她微喘着,显得有些乏力。我坐在船板上,她在我对面坐定,撩开裙摆,把腿搁向我这边。我发现这是一双十分健美的腿,这双腿在夜色里闪现着迷蒙且性感的光。不用说,光凭了这双美腿,就足以将一打男子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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