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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说:“总该起个名吧?”
胡子望着窗外,认真想了想,说:“他是去年这个时候生下地的,那就叫秋生吧。吴秋生,跟我姓。”
胡子走了,在他给小人秧子起了名之后,在由暗变明的曙光慢慢蓄满窗户的时候走了。
胡子走后,村边连续过了三天三晚的兵,都是往宝庆方向去的。有步兵,有骑兵,有排着队列的,也有游勇散兵,那服饰更是五花八门,甚至衣衫褴褛,搞不清是什么兵种。
女人有时就立在窗前看过兵,一看就是小半天,有时看着看着,就将小秋生都忘记了,饿得他哇哇叫着,寻奶吃。
兵过完了,村庄里又安静下来。女人给小秋生穿着衣服,说:“秋儿,秋儿,跟娘去林子里玩吗?”
秋儿就笑,一双小脚在楼板上猛蹦。秋儿还不会说话,但他似乎已懂得娘的意思了。
娘崽俩缓缓地在村边的林间移动。
许久没出屋了,女人惊异地发现,季节竟然这么快又进入了秋季。她望望天空,望望开始掉叶的枝头,眼角不觉滚出浑浊的泪水来。
秋儿挣脱女人的手,蹒跚着走到前面,蹲下,在地上拾起一片半枯半黄的落叶,认真地瞄一会儿,再举起来,晃了晃。
女人生怕秋儿摔倒,赶紧走过去,将他搂住。秋儿却一个劲儿地挣扎着,继续用力挥舞小手上的落叶,那派头,仿佛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奥妙。
女人脸上流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他们走过那个村人跳香的林间空地,走向不远处的小山下,来到枫树下的温泉旁。那温泉总是冒着热气,水里映着远的天空、近的枫树,晃晃悠悠,亮亮丽丽。
见女人用手去泉里捞水,秋儿也舞着手和脚,要往下面冲。女人紧紧地拉住秋儿。秋儿没法近水,又挣又扭,哇啦哇啦猛叫。女人轻声咒道:“你想下去吗,孽种,你这孽种,你就是在这肮脏的地方变的孽种!你好贱好贱哟……”
十三
女人在火膛里添了一把柴,那火便兴旺起来。女人麻利地做着晚饭。自从老人生了一场病后,女人就几乎把家事全包了,不再让老人插手。
秋儿在村子里疯跑了半天,见太阳快要落山了,才在村边的树林里与小伙伴们分了手,径直走回家里。他一只鞋子趿拉着,另一只鞋子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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