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和我妈都是要强的人,又都心疼儿女,所以,他们宁可自己多吃苦,多受累,也不愿让儿女们多吃苦,多受累。
这几天,我亲眼看见,我爹和我妈在地里扒苞米时,都累得直不起腰来,两双粗糙的手,指甲盖儿都磨破了,夜里睡觉时,还都累得直哼哼呢。
当然,我也累得腰酸手疼。
但是,我年轻,只要一歇绷儿,很快就能缓过乏来;我爹和我妈的身体跟我就不一样了。
每当干完活儿了,他们起身直腰时,都会显得十分费劲。
这时,我心里就会发热,真想伸手给爹妈捶捶后背揉揉肩。可是,转念又一想,“这回就算了吧,反正日子还长着呢。”
(七)
冬天来了,雪花儿纷飞。
我们羊草沟因为是坐落在山窝窝里,冬天日照低,那暖融融的阳光都被四周的大山给挡住了。
所以,积雪不容易化,天气也特别冷。往往一入冬,还没到“腊七腊八、冻掉下巴”的时候儿呢,各家各户屋子里的大山墙上,就都结上了一层亮晶晶的白霜。
尽管如此,在春、夏、秋、冬这四个季节中,我还是喜欢过冬天。
因为冬天能给我带来很多的乐趣。
小时候儿,一到冬天,我就会和狗剩儿、偏头、二埋汰他们一起,到河套里去滑冰爬犁,打“冰猴儿”玩儿。要是下雪了,我们又会凑到块堆儿,或打雪仗玩儿,或堆雪人玩儿。
长大以后,我告别了那些儿童游戏,开始兴趣盎然地下兔套。
我会下兔套。
本来,对于下兔套的技巧我并不掌握;后来,是二埋汰手把手传授给我的。
你别看二埋汰身上埋汰,下兔套的手脚可干净利落。
每年冬天,他都能亲手套住几十只野兔。
他把那些死兔子一只一只的都挂在房檐下攒着,等到过年跟前儿,他才眉开眼笑地把那些直挺挺的死兔子一一摘下来,分期分批地拿到王家集去卖,用得到的钱打点自己,买些穿戴和鞭炮啥的,好让自己高高兴兴地过大年。
自从我学会下兔套之后,二埋汰套兔子的数量逐年递减,大有“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之倾向……当他发觉是我抢了他饭碗里的饭时,他就有些懊悔地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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