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长的一场梦,再次醒来时,水已经凉了。
冰冷的水流包裹住我的全身,我仰着头,望向那早已霉迹斑驳的天花板;恍惚间有种物是人非的错觉。
我想起来许多。
疲倦将我卷席,我将头靠在浴缸上,将身体沉入水底;有些水呛入我的鼻腔,余下酸涩的疼,心脏颤动着,有水从我眼角中涌出。
我呼吸着,那一瞬间好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我沾了满身腥。
洗不掉的。
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所以总是在某种神性与兽性间挣扎;而善与恶之间,总有个模糊不清的边疆。
所有选择都需要承担其相应的代价。
那一切浓稠到化不开的东西由内至外地散布,如水似的将我淹没;我在即将溺亡的那刻苏醒,从水中探出头,用力地喘息着。
随后是长久的沉静。
皮肉被泡得起褶分离,一层浅白的皮浮在肉上。我从浴缸里出来,水顺着头发滑下,将地板铺湿;我用一条宽大的毛巾将自己裹紧,赤着脚走出去。
门被打开,凉气从外涌入;萧欠就站在门口,那张艳丽苍白的脸庞在见到我的刹那间闪过几分惊诧。他低头看着我,有片刻似乎是愣住的,随即解下身上青紫相间的长袍披在我身上。一块老旧的正绢布料,上面绣满桥与兰花,被水沾湿时显出深浅不一的色。
当初那个小孩已经长大,早已比我高出许多。我见过他的十岁,十五岁,而今拥有他的二十叁岁。
我伸手抚向他的脸,用拇指摩挲过他的眉骨:“你很漂亮。”我说。
“萧欠,你很漂亮。”
萧欠望向我的眼神越发媚态:“我知道。”
“罗缚,很多人爱我的。”
“我不但漂亮,我还很好玩。”萧欠笑得艳丽,凝视我的眼睛里是一种带着诱惑的迷离,“对吧,罗缚。”
“你要不要和我试试?”他像是在给人下蛊,言行间都在勾人下坠。
我笑着看他,紧了紧衣领,没有说话。
我们就这样对望着,沉默了半晌。
“还是——你嫌我脏?”蝴蝶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什么,漫不经心地笑起,眼底深处是很深的,几乎可以被称作哀伤的东西。
我没有回答。
他等了我很久,最后朝我扯了扯嘴,很淡地笑了笑。
我很难描述那样的笑容,那样凄凉的样子不该从他的脸上看到。他走时很安静,替我关上门,脚步很慢,很轻。
连离开都是无声的。
我僵在原地,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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