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姊,你和家人为何不远千里地迢迢南渡?”
“我不记得了。”南渡之路太过艰难,他们一走就是六年,伴姊已经记不清北方的家园。
她的记忆里,只有日复一日的赶路和年复一年的饥馁。
伴姊努力回想,还是只能不确定地答道:“我听大人们说,胡人在北方劫掠,汉人实在无处求生,所以才想着冒险南渡。”
“是啊,无处求生。”郗归叹了口气,目光有些缥缈,“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1那原本是我们汉人的家园,可到了如今,汉人却无处求生。”
两日后,谢瑾第二次来到京口。
他到的时候,郗归正在校场看北府军演练。
谢瑾不确定郗归是否愿意让自己接触关于北府军的一切,所以并未贸然前往校场,只在附近的里巷边等候。
见到郗归的一瞬间,他快步向前走去,想拥她入怀,却怕旁人误会郗归轻薄,于是只好按捺住内心的冲动,轻轻唤了一句“阿回”。
郗归粲然而笑:“你来啦?上车说吧,伯父在家等我们用夕食呢。”
她看到郗归昂起头颅,掷地有声地说道:“孙策以天下为三分,众才一旅;项籍用江东之子弟,人惟八千。遂乃分裂山河,宰割天下。2两万精锐,再加上整个徐州作为后盾,难道还不够吗?”
毕竟,整个江左,除了桓氏以外,再没有这样多、这样好的军队了。
有北府军在手,她完全可以想方设法,获取更多的将士和粮米,锻造出一支足以与北秦军马抗衡的军队。
孙策与项羽的故事,即使是伴姊这样贫民出身的孩子,也都耳熟能详。
她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正被一种难言的激动裹挟着,整个人都兴奋得说不出话来。
谢瑾嗯了一声,隔着衣袖握住郗归的小臂,扶她登上牛车。
“这样大的风,怎么不在屋里休息?”上车后,谢瑾心疼地握住郗归冰凉的手,将之贴在自己的脖颈边。
“江北怎样了?”郗归急切地问道,根本顾不上回答谢瑾的问题。
“刘坚他们渡江之后,北秦的军队便藏了起来。当日司空于江北抗胡,打出了高平郗氏的赫赫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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