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肉乡里。至于缫丝之事,我们可以逐层递进。刚开始的时候,可以先把劳作的地点安排在村里,让那些女子在家人的眼皮子底下做活。如此一来,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至于太过抗拒。等到他们习惯了这种劳作方式,家里也习惯了妇人们赚取的这一份粮米后,再将缫丝作坊统一安置到各县。这些女子去县里做工时,由里长指派乡勇护送,以保安全。在县里,由专人进行指导监督,严格把控质量,再统一送到京口,由我们的商户送去贩卖。出售所得,州府与商户分成,各县与州府分成,各县所得,取四成用作来年养蚕缫丝的成本,一成用于修缮作坊,两成交与县衙,其余三成,发放给劳作的女子。”
“至于城市里。”郗归叹了口气,“江北战事已起,两军交战,北府军势必会有伤亡。我们虽已定了抚恤的章程,但那些丧夫、丧子的妇人,还有家中青壮在战场上致残的女子,若有愿意的,都可以去作坊中找份活干,就如同现今校场中那些洗衣、择菜之类的工作一样,只是报酬更高些。天长日久,等大家习惯了作坊的存在,若有寡居在家的妇人心动,那么只要能做好活计,哪怕与北府军无关,也都可以加入。等人人都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女子出来做事也就没有那么令人反对了。”
她之所以肯这样耐着性子解释,不过是因为自己是她的伯父,她对自己尚有几分敬爱,而且也想跟人说说这些事情罢了。
郗声知道自己其实是一个懦弱的人,不愿承担那样多、那样重的责任,所以宁愿听从郗归的吩咐行事。
但他同时也喜欢郗归在每做出一个决定之后,如此这般细细地来劝说他的场景,所以才每每认真思考,提出自己的疑惑之处。
他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地去了解那个属于郗归的世界,也借此窥探曾经的郗岑的想法。
“不过,自古以来,农家便是男耕女织,男子耕种获取粮米,妇人缫丝贴补生计,若是官府组织妇人缫丝,然后再将纱线丝绸出售,是否会与下民争利?”郗声皱了皱眉,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不错。”郗归翻动手札, 示意郗声查看她此前抄取的数据,“两汉之际,田赋不过十五税一,甚至三十税一。可如今江左的田租, 却高达十分之六。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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