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那些女子,可农事乃是一乡、一州、一郡乃至一国的根本,那些做农活服徭役的底层男子,若是因此不满,进而生事,势必会造成极大的动荡。”
“那就让他们没有工夫生事。州府可以下令,于各地设立三长,选取德高望重之人为邻长、里长、党长,让他们带领青壮,于农事之余修建水渠,如此一来,还可以避免那些胡搭乱建的陂堨被拆除后,影响农田灌溉。”郗归冷酷地说道,“再说了,人的不满其实都是可以明码标价的,只要价码出的够高,就不会存在难以消弭的不满。官府可以为兴修水利者提供一日两餐,至于那些参与集体缫丝的妇人,在口粮之外,可以另外发放一份食物。这两年收成不好,如此这般的三份粮米,对农家而言,已然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若是这种情况下,还有人非要砸了别人送到跟前的饭碗,那就是他不识抬举了。纵是他想闹事,也要看看别的领粮人愿不愿意。”
“也罢,既然你执意要做,那就试试吧。”
郗声终于松了口。
他其实并不太在意那些女子的处境,但郗归拿自己打比方,难免让他觉得心有戚戚,便也对那些女子多了几分怜悯。
再者说,他心中其实很明白,事到如今,掌握兵权、又与身在中枢的谢瑾交好的郗归,才是京口真正的主人。
他了解郗归如今的性情,知道但凡是她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自己的反对,其实根本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郗声听着这般口口声声明码标价的话,宛如一个因循守旧的士大夫,陡然遭遇来自商品世界的巨大冲击,只觉得头晕目眩,难免认为这一切都荒谬极了,无礼极了。
“可是伯父,这本来就是事实呀。”郗归以手支颐,露出了一个天真又世故的笑容,“世界上有两种东西,是最为畅通的通行证。它们一个叫作权势,一个叫作力量,骁勇善战的军队是力量,能够学以致用的知识是力量,可以换取衣食药物的金钱也是力量。我们利用金钱和粮谷来引导百姓,达成双赢的目的,总好过用权势和武力去逼迫他们吧。”
郗归执起小壶,为郗声和自己各添了一盏茶:“再说了,在乡下设立三长,是于教化有益的事情,可以把州府的命令一层一层地传递下去,免得基层欺上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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