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爆地把衬衣领口的两颗扣子扯开,让潮湿的空气灌进来,直到脖颈间一片冰凉。
李京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问顾国泰:“你很紧张吗?”
顾国泰冷哼一声:“谁他妈紧张了!操……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京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简单地说了几句,然后挂断。顾国泰转头看着李京问道:“怎么说的?”
车里暖气开的很足,李京把外套脱了只穿了件衬衣,他把手腕的扣子解开挽起来,半垂着头漫不经心地说道:“等天黑。”
顾国泰问:“有多少人?”
李京还是用那种不轻不重的语气说:“很多人。”
顾国泰斜眼睨他一眼,被李京这语气逗乐了:“我说,你能像爷们点呗,别整天沉着脸一副禁欲的样子。”
李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稍带些疑惑地反问道:“哪不爷们了?”
顾国泰盯着他打量几眼,啧了一声道:“具体也说不上,就是觉得你活的挺压抑的,办事也不痛快,”顾国泰想了想,总算找到个合适的形容词:“城府太深,阴恻恻的。”
李京垂下眼像在仔细考虑顾国泰这话,凌泽也说过类似的话,说跟他相处时心总悬着。他也不想这样,可身处错综复杂的各类关系中,他只能忍。
跟李京共事,顾国泰怎么会不留条后路。他花了挺长时间了解李京为人处事的方式,在李京眼里,似乎只有最高的利益。如果确切直白地总结一下,是这样:在李京心里,似乎没有自己,只有李家。所以他才会无限透支心力,甚至有种自虐式惩罚的快感。顾国泰想到这里,在心里替他叹息一声。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且乏味的,内心有种未知的焦虑时刻冲击着绷紧的神经。下午的时候天下起雨来,外面的天色沉的更深,透着抹不讨喜的灰白。顾国泰开始断断续续地想他和许辉以前的事,想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许辉蹲马路牙子上衔着烟拿眼神揶揄他:你让去我就得去啊?想他们热恋的时候,许辉一边骂他傻逼事多,一边笑眯了眼睛,嘴仍然半点德都不积。那笑啊……干净的像雪后的天空,太阳光清冽冽地照在雪上,呼吸的时候带出大团大团的白气,太氤氲,以至看不清晰那稍纵即逝的眼神透着怎样的意义。
回忆像是在洁白的宣纸上画写意山水,那看似潦草的笔触都带着无法解读的痕迹。山要巍峨浓重,水要广阔清深,落在纸上,都是故事。顾国泰推开窗,任窗外湿冷的雨随风飘进来,先是脸上,再是心头。他突然很想抱抱许辉,哪怕是一刻,他现在心里难受的有如刀绞油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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