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直苦到心脏。
他一手搭在桌边坐下,五指伸着,像是扶着桌沿要撑住什么,双眼茫茫然地看向一处,脸上的表情恍惚不明。这般呆坐片刻,才忽地想起来要做什么,匆匆站了起来,起身往伙房去。
屋子边紧挨着一间小一点的,便是伙房。谢风闲跨步进去,在墙角看见了炭炉,他取下火石与火引,哆嗦了好几下才擦出些火花,生了火。火星落在火引上,麦草倏地燃烧起来,火焰跳跃着隐入草管,冒出些青烟来。他看着伸出去的指尖,好半晌,才发觉过来自己被烫了。
却不痛。
火引“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溅起数星火花。
他弯腰欲拾,火星升起又飘散,草管散出一阵浓烟,他吸了一口气,青烟相争着钻入他的鼻腔,他捂住口鼻闷声咳嗽,青烟又迷住了他的眼。食指指尖被烫着的地方这才开始火辣辣地痛起来。
他猛地睁大了眼,那青烟中,火焰的余烬像极了一个人的脸。
他的父亲。
他那在浓烟火光里,高声而愤慨,似燃尽自己最后一丝生命般喊着“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的父亲。
他咳嗽着,看着,忽地笑了起来。
如此,甚好。
你不记得了。
萧日影,你不记得了。
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我是谢风闲。
谢家的小儿郎,前礼部侍郎谢子桥之子,住在你家对面的……被你害死那个人的儿子。
那锦衣华服策马而来,神情淡漠的青年,终于压过了心底那个倚树看他的少年。
他狠狠闭上眼。
人的一生,并不仅仅只有爱情。纵使这是他想要的。
可是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他是谢风闲,本该在了结书院学习之后应试科举,踏上仕途,学他的父亲,乌纱冠顶。然而他却舍弃了家族,因着一己之私,只身前往万花学医。
东方宇轩问他可想去万花,他应了,毫不犹豫。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要得到一些东西必须舍弃另一些什么,他想得很明白,或者说他以为自己,想得很明白。
离开家乡的时候,萧日影送他到巷口,他至始自终都没有转身,没有去看身后的那个少年。这样,一步,一步,终于行到那少年看不见的地方。
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城市,看着身边经过往来如潮水般的人们,终于离故乡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他始终不敢转身,不敢回头。
他害怕看见那少年的眼神,他害怕望见故乡的只檐半瓦。直到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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