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勾去了眼睛。鲜红,粉紫,金黄,靛青,明丽的招摇在薄纱似的雾后头儿,看来更美了几分。
空山无人语,但闻朝露声。
愁肠百结复,心远意自安。
只得黄三爷一人独行,直至望见掩映在山石林木之后的陵墓。
“三王爷——”守陵的兵士行了礼。
黄三爷略略颔首,往里走了一步却又退出来:“还有谁来了?”
兵士一愣,随即拱手望天:“除了皇上,就是三王爷。”
可不是?除了他俩,还有谁来?黄三爷心里幽幽叹口气:“甚麽时候儿的事儿?”
“昨儿咳得太厉害,太医说山上湿气太重,劝了回去。”兵士垂下头来。
黄三爷哦了一声往里走:“你给我点柱香吧。”
兵士颔首去了,稍顷过来伺候。
黄三爷跪下来,望着紧锁的石门重重叩首。发梢似乎松了些,几根头发垂了下来,擦着脸颊,有丝凉意拢过来,似是一双纤手抚过。黄三爷随意一摆首,缓缓起身上了香,斜靠着石门笑道:“里头儿是甚麽模样儿?”
兵士看他一眼,很快就又垂下头去:“末将不晓得。”
黄三爷眯眯眼睛:“没有图样儿?”
“绘好了图样儿皇上准了之后,工匠即刻营造,待千岁娘娘入了,就得焚毁,不得私留。”兵士恭恭敬敬答了。
“内务府也不曾留一份?”
见他点了头,黄三爷又道:“工匠呢?”
“都是一时之选,蒙了眼带过来。建好之后遣送回乡了。”兵士斟酌着应了。
黄三爷看他一眼:“那总有个领头儿的吧?”
“主建者依我朝历律于陵寝建好后自绝。”兵士垂首答了。
黄三爷哈哈大笑:“死了?这就死了?!那还有谁肯建?”
兵士尴尬一笑,黄三爷挑挑眉毛:“世人皆惧死,怎会不留后路?就算当面封上石门,也会另有秘道逃出升天吧?”
兵士干笑两声:“这个末将无从得知。”
“从我记事儿起就是你守着这儿,逢节庆典父皇总不忘加你的官儿,只怕不是尽忠职守这般简单。”黄三爷挺直了身子,“按律,守陵病史三年一换,可若没甚麽意外,你大约再守三十年也不会换的,可是?”
兵士打个抖,望着黄三爷却没回话。
黄三爷呵呵一笑:“我不求旁的,只是想进去看看罢了。”
兵士嘴唇抖了一下,面无血色。黄三爷依旧笑着,如同谈论今日的天气一般。
远岱山,亲媔水。幅整整,影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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