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支取,阮洵却不大好意思用府里的钱去买珍贵药材,每隔数日便去西山寻觅草药。说来也奇怪,他开的都是寻常的方子,用的也是寻常的草药,却比旁人的要灵验些,许多病了老久也不见好的人,喝了他的药,却渐渐好转起来,一时在里巷之间“神医”、“菩萨”的称号流传出来。
裴青见数月不见,他比之前更要黑瘦许多,当是每日走街串巷所致,眉眼间却凝然有另一番神采,心里也是暗暗欢喜。阮洵见他回来也是十分高兴,两人一起拾掇药材。裴青一边动手一边听他说:“我以前只替大人物看过病,那些人非富即贵,就是当时身无分文的江湖中人受了伤,药王庐看着名头也不吝珍惜药材,自然是什么最好用什么。”
他说到这里忽然一滞,裴青偏头看他,见他目中流露惭愧之色,却仍然是毫不留情地剖析批判自己:“那些贩夫走卒却哪里有这许多银钱来使,我纵是开出了方子,也救不得他们的性命。”
裴青便奇道:“你若要买药材,让逝川去买便成。”
阮洵却摇头沉声道:“我用长乐侯府的银钱救得了一个,却救不了天下千千万万的人。长乐侯府就是有金山银山也终有坐吃山空的一天。这并不是救人之本。你当日与我说,‘读方三年,便谓天下无病可治,及治病三年,乃知天下无方可用’,我这时才明白此中深意。”
裴青只觉他又犯傻气,便笑道:“那你要如何?”
阮洵一脸迷茫,语气却十分坚定:“我也不知道,总是我医术未臻完美,否则定然救得这许多人。”
裴青看他见识已与当日下山之时绝然不同,心下极是感动。两人收拾了药材,一时无事,便拿出棋盘来对弈。正下到关键之处,逝川忽来禀报,道谢石登门求见。
裴青头也不抬,摸了摸胸口,道:“不见。”
阮洵、逝川都是一愣。逝川又问一次,见裴青不再发话,也只得往前厅送客去了。
阮洵开口奇道:“你与谢大哥吵架了吗?你不在的时候,谢大哥可来府里看过我几次,说是看我,其实他想见的是你。”
裴青嘴一撇,拈起一枚棋子,道:“他是堂堂一国丞相,操心他不如操心你自己,破眼!”
阮洵没奈何,又下了几手,正要告饶,忽然见逝川又匆匆而来,道:“侯爷,谢相……”
裴青将棋子一拍,怒道:“说不见就不见,废话什么。”
逝川一脸苦相,递了手里一张帖子过去,道:“不是,谢相留了请柬,说过几日是东亭侯的寿诞,请侯爷赴宴。”
这下轮到裴青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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