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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瑞惊诧地偏头看他。他略有怯懦,但没有放松手指,在父亲刀剑一般的目光下一时词穷,正在搜刮肚肠,谢瑞开口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这次若不能扳倒他,就该轮到我们谢家了。”似是想到儿子担心的事,就又换了轻松的语气道:“放心,皇上不会为一人轻启边衅。以白雁声之雄杰,吞并幽云,留其爱女,辅以良将,精兵数万,尤不能守,全军覆没,号哭之声,至今未已,况今日君臣,非宣武时可比。”
说着另一手按上儿子的手臂,慢慢将笔管抽了出来。
谢景重面色苍白,明知这一张纸递上京后,也不知要多少条人命才能抚平皇帝的雷霆之怒,但只要流得不是谢家人的血,他似乎没有立场阻止父亲将军报完成。
这几日定远军营地的警戒与往日大不一般,人马调动粮草输运都更为繁忙,幽州城也开始戒严,每日太阳刚刚落山之时便已紧闭城门,街上宵禁,成对的士兵在街上行走。
不过民间倒无太多恐慌,此间用武之地,非可文治,百姓也习惯了在官兵护卫下生活,只是也有些议论说,怎么金城公主才走,太平日子还没过几天,便又戒严了。
这日负责巡城的是中郎将万度归,上午绕城一周见无异样,中午到南大街的馆子里喝了几杯,小睡一会,下午又到各个城门口检视一番。
远远闻见一阵琴音,断断续续从城楼上传出。万度归粗通音律,只觉那琴音既不流畅,又乏力度,似是弹琴人怀有极大心事,举棋不定,回应在琴音之上,便是磕磕碰碰,毫无美感。
他绕过炮楼,方见一个青衣人席地而坐,膝上放着一具古琴。旁边的戍卒看到他,连忙走过来,一脸叫苦不迭,以口型示意:“午后便来了,一直不走。”
万度归也觉头皮发麻,等到琴声间歇,方走过去。他一身玄色甲胄,锵锵作响,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一直走到裴青面前,裴青刚好放下琴从地下站起,方抱拳道:“原来是长乐侯爷,末将甲胄在身,未能全礼,还请侯爷见谅。”
裴青微微仰头,见他头上还戴着锁子盔,面色黝黑,胡子拉碴,自有一股凛然气概,便也抱拳回礼,肃然道:“将军刚刚巡查回来吗?是否前方虏情有变?”
万度归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幽州一切安好,侯爷勿听流言。”
裴青举目北望,低声道:“我听说有一队柔然骑兵越过胭脂山,往浮水城来了,是也不是?”
万度归便道:“末将不曾听说。浮水城离此尚有三百余里,况在燕境,不足为虑。”裴青淡淡道:“浮水城是金城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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