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回头见他停下脚步眼眶微红,催促道:“怎么不走了?”
萧宁怅然道:“他不应该在这里。”
十六冷道:“你动心了。”
萧宁也冷冷回视他:“我原以为你年纪小,不懂。现在才知道你本来就是个没有心的。”
十六沉默,随即转身离去:“随你怎么说。”
番外 枝上柳绵吹又少
众人退尽,萧殊扣动扶手,机杼之声“扎扎”响起,轮椅缓缓向裴青驶来。裴青这才发现他虽然坐在轮椅上,身形却极为高大,同是坐姿,自己不得不仰面与他对视。
细看之下,此人面如刀刻,容似雕塑,须发虽黄,一双眸子却是纯黑的,嵌在深深的眼窝之中,幽远难测。裴青见过的柱国大将军萧摩坷也是萧家嫡系,却是金发碧眼,传言萧殊生母是汉人,此子血统不纯,不得萧太后欢心,因之赐名“殊”。
“塞外苦寒,重裘不暖,宁古塔粗鄙之地,委屈侯爷了。”他嘴唇不动,却发出言语来,且声音奇特,钟磬般浑厚,倒把裴青吓了一大跳。
“恕小人愚昧,听不懂王爷的话,萧王爷面前的不过一个无国无家的飘零之人。”
萧殊眼角微哂,“嗡嗡”笑出声来,裴青这才发觉他口不能言,胸腔振动,实则以腹语与他对话。“南朝重门第,名门世族贵在精神气节,侯爷血统矜贵,即便身份没有了,风裳水佩,难掩清高之气,殊怎敢以寻常人相待。”
裴青闻言默然,他这话透露出一个消息,这几个月里在世人面前长乐侯裴青想必已经不在人世了。他心下稍安,可以不用担心萧殊以他的身份相要挟。只是安心之余,又有淡淡酸楚。
萧殊一手托腮,打量四周,目光最后落在墙面的题字上,继续道:“我府里尽日来往都是一班俗人,如侯爷这样的娇客临门,当真蓬荜生辉,此院原是我小憩之处,侯爷尽可以放心使用。”
他胡人形状,一套汉人话语却用得十分流利熟练,裴青又听说这里是他原先住着的地方,不由感叹他汉化之深。想当年萧瑀慕汉,迁都燕京,胡服脱尽,满朝衣冠,尽是南风,此后三十多年,虽有反复,胡汉相融却是一直未曾中断过。
裴青便笑道:“间关万里,险阻重重,得蒙王爷厚爱,将我与死人堆里拨拉出来,此后便是青衣侍酒,终其一生,做牛做马,小人都无怨言。”
萧殊皱了皱眉毛,一双幽深眼眸不住在裴青脸上逡巡,裴青与他目光相接,嘴角微翘,笑不入眼,毫无避让之意。过了一会萧殊道:“殊与侯爷还有许多话要说,只是今日时辰晚了,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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