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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节日多,我和Tracy敲定某个长周末启程,赴一场路途遥遥的悲戚的团聚。Tracy穿得隆重又克制,在素sE的厚实冬衣里搭了一身宝蓝sE套装。可惜曲折奔波把Tracy晃荡得快散架了般狼狈,套装四下起摺,连她流苏状的长耳环也缠结得像柄扫把。火车后中转长途汽车,她困乏的脑袋抵着车窗玻璃颠簸震颤,脸上浮起深一块浅一片的泛红的印痕,好几次,她在撞击的声响中醒来几秒又再昏睡过去,全然不顾花了的妆和蓬乱的头发,像个沉着地露出水面换气的泳者。
这一幕牢牢刻进我的记忆,她越是睡得香甜无虑满不在乎,越是叫我看得难受。不知为何,我前所未有地、极度强烈地羡慕她,我渴望当个像她一样的“正常”人。我希望自己不嫌多余,也不添麻烦,至少不怕给人添麻烦。真希望能像Tracy那样,从不把自己当作需要背负的重担。
我们先去医院。走在大门的台阶上,我已经感到自己的双腿在发软打颤。在医院送别父母和姑夫的情景仍然新鲜地存储在脑中。我尽力不去回忆。和驰姐、姐夫一起收拾完我们返回小屋。我的呼x1这才平缓下来。
小屋一成不变的狭小,甚至更狭小了。阁楼堆满了闲置的杂物,姑姑包着头巾盘踞在大床上,驰姐在床边忙碌地照顾,姐夫不知所措地端坐一角,每每驰姐有吩咐,他便左右转动地应声、照做。所有人都很默契地只说开心事,Tracy更是像拿出看家本领般尽力活跃气氛,把有气无力的姑姑逗得咯咯笑。我满心地感激,来不及悲伤。
几天后的回程上,在闭塞的火车车厢里,我忽然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阵巨大的、揪心的、凌迟般的痛苦。临走时,姑姑撑起虚弱的上身倚靠在床板,她把我的手拉近自己x口,又抓紧Tracy的一只手,气若游丝地说:“我很放心,去了那边好跟你父母交待啦。”Tracy的眼泪扑簌扑簌地滴在姑姑身T隆起的厚厚的被子上,我却紧咬着嘴唇什么也没说。直到辗转坐上火车,那些当时被我生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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