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病情似乎有所好转,面色也红润一些,不时能到院中走动。
粥铺虽然再一次开张了,但白峤并不感到轻松。
他连着几晚失眠,眼圈乌青,脸色也是苍白得难看,心力交瘁得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宁怀恩心疼不已,晚上粥铺打烊后,拎了一壶酒,将白峤带到家里最高那栋建筑的屋顶,坐在屋脊上,为他斟上一杯小酒。
「来,喝一点。」宁怀恩说:「我心里不痛快时就喜欢坐在高处喝上这么一杯。」
宁怀恩一手搂着白峤,一手执杯。他心里对这个人,其实是仇恨和怜惜交织的,但再多的情绪从心里到脸上都化作平淡。
曾经一度憎恨白峤,想要狠狠地惩罚他,让他承受最残酷的折磨,然而在他最生气时也不忍心这样做,他舍不得,惩罚白峤,更像是在惩罚自己,他受不了少年的眼泪,也受不了在少年身上施加任何报复。
所以他亲自将他救出东楚军营,送上前往西霖的路途,他以为两人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上天又让他们重逢。
该怎样对他才好?
重逢以来,他每天都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即使憎恨已经放下,可发生过的事情始终如鲠在喉,令他无法毫无芥蒂地面对白峤。他知道白峤有他的难处,当初会背叛他必也是情势所逼,但这也说明了白峤不够爱他、不够信任他。
他想要全心全意去爱这个人,但被背叛的阴影像根针不时提醒他,让他却步,让他有所保留。
白峤,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宁怀恩低头看着怀中人,暗自苦笑。
只有你让我如此费心!
不知道宁怀恩此刻心里的矛盾,白峤被男人搂在怀里,双手捧着酒杯,小口小口地抿着。酒一点也不辛辣,醇厚温润,入口即化为一缕暖流滑入食道,隐隐花香在口腔中散开,仿佛身处的不是月夜下的屋顶,而是一片繁花似锦的花园。
黄汤迷蒙了理智,白峤终于渐渐放松下来,蜷进男人怀中,喃喃自语,「怀恩,娘亲她是不是快要不行……以前她从没有这样精神奕奕过……这是不是叫回光返照?」
「别胡思乱想了。」宁怀恩打断他,「伯母在我这里吃好睡好,身体自然有所好转。」
「可是大夫都说娘亲她……」
「不是说还有半年吗?谁知道这半年会发生什么事,也许找到更好的大夫,也许找到奇珍异宝,伯母又能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