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苏这个变数,否则,萧月音此时不是在南下逃亡的路上,便是身为因京都城破而被掳北上的俘妇之一了。
马车进入幽州城时,这位心事重重的替嫁公主,正从软榻上打盹醒来。
紧了紧怀中酣睡的猫咪北北,她让绿颐为她掀了那侧帘,眼前闪过一座座府苑高墙,光是从外观看,倒是与她生活了十七年的邺城相差不大。
想来,一是因为这幽州在数百年前也属汉地,自古流传的生活习性不易更改;二是漠北王廷在统一的过程里,也从汉地习了一些风俗习惯,幽州偏南,自然更容易受中原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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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胡地 (第2/2页)
正在思忖间,马车却突然停了。
原来是乌耆衍等不及要见到自己这位流落中原二十余年的儿子,不等和亲队伍抵达官邸,便亲自出来迎接。
裴彦苏在距离幽州最近的一次歇脚时又换成了骑马,走在队伍的前列,想必他们停顿的这点工夫,这父子二人已然在幽州街头相见。
萧月音暂时还不想下车,便命了韩嬷嬷将车门稍稍透了一个缝隙,从这窄窄的浅缝中向前方望去,只能见到身材高大的裴彦苏已立于马下,脊背挺直,似乎不卑不亢。
而裴彦苏面前那一身潞绸胡服的绿眸高汉,双眼放光,深棕色的络腮胡镶了几乎整个下颌,只露出了乌紫的嘴唇,便衬得那因为兴高采烈而奔放外露的牙齿更加白如皓雪。
对于这位经历可堪传奇的单于,萧月音倒是早有耳闻。想象中他当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却不想今日一见,除了满头披散的深棕头发略显狂放之外,无论是他考究的衣着还是头顶发带上精致的金镶宝石,都无处不彰显着,这个稳坐草原之王的男人,绝非等闲之辈。
一想到距离她不远的乌耆衍便是造成大周北线无数百姓抛家傍路、颠沛流离的罪魁祸首,萧月音心中原本隐隐升起的好奇,便很快湮灭殆尽。
不知他对裴彦苏说了什么,只见乌耆衍先是拍了拍裴彦苏的肩膀,之后又与他并排,并顺手摘下裴彦苏头顶的玉冠和玉簪,拆了他每每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之后又从怀中掏出了另一圈镶嵌宝石的发带,庄正威重地为他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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