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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死而冠不免①,这位饱读圣贤之书的状元郎,今日却在众目睽睽下被异族生父除冠易发,也不知他心中会作何感想。
可是也就在这个念头起了的同时,萧月音的心头却也忽然一涩:
先前自己只当裴彦苏与她同源,从未真正视他为异族,今日她才惊觉,他与她,本就不是同一艘船上的乘客。
漠北于他来说,是回归。
而这里对于她来说,却是远离故土。
彻底入了他人的地盘,她以后行事,应当更加小心才是。
抱着这样一番心思,为晚上的宴席做准备时,萧月音便多费了几番心思。
除了沐发浴身、熏香上妆之外,她还特意将那只象骨雕兔拿出,让宫婢们想方设法,一定要在穿戴上凸显这只兔子。
最后,是曾经为萧月桢梳过不少灵巧发髻的隋嬷嬷,将那如寻常玉佩般大小的兔子置于她的元宝髻正中,替代了原本那位置应当插戴的金凤。
青丝其余各处,则状似随意地钗了几朵银底粉蓝的料器花,配上一身月白底暗纹的留仙裙,既不过分张扬显得骄矜太过,却又屡屡在细节处,透着一朝公主应有的尊贵。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裴彦苏和裴溯母子二人,竟然都还是着汉服。
尤其是裴彦苏。
只见他青丝高束,笔挺蝉腹巾冠正,以鸦青色大袖道袍②为底,外罩月白暗纹比甲,腰间缀以金黄丝绦,丝绦流苏经由碧玉绦环垂于前侧,脚踩大红方舄,从上到下,皆是邺城上下士大夫最为时兴的打扮。
而令萧月音眼前一亮的,还不止这个在胡地穿着正统汉服的裴彦苏。那几名引着他们入席的艳色女郎,转身之间,那鲜红色裙装紧致的束胸便露出一片雪白,配上那不堪一握的柳腰坠着的叮当银铃,饶是可餐秀色,足以眼花缭乱。
落座时,那几名妖艳女郎便围侍在裴彦苏的身旁,萧月音则被安排在了稍远的位置,二王子车稚粥也在,而裴溯的座次,更是几乎在角落里。
终于有机会单独陪侍的戴嬷嬷,见此情景,倒吸了一口凉气:
穿着暴露的女郎们没有半点矜持,这一身汉服的小王子刚刚落座,便迫不及待缠了上去,一个半靠在他肩上,为他取了面前几案上的碧绿葡萄,要往他嘴里送,另一个则更加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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