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木舟,这木舟竟雕着牛头,怪模怪样的,不似本朝之物。他神使鬼差想起那白龙湖的鲛人,冲着山洞大喊道:“喂,你在不在!”……又是一片回声。
司徒锋往山洞里走了数十几步。奈何洞中伸手不见五指,他身上又没带火折子,摸索出大约是个水渠,也不知有多长,便作罢。对他而言,当务之急是走出这山坳,填饱肚子。溪流的另一端堆满乱石,他施展剑门轻功踏石环视,左右两道峭壁,竟在乱石那头收合挤压呈雁形,死路一条。
想要出去,唯有攀上这万仞峭壁。司徒锋焦躁地仰头寻觅峭壁间的落脚处,试了几番,不过十余丈便已途穷技尽,愈发饥肠辘辘。他又喝了几口冰水,好容易死里逃生,难道还要在此地饿死?
从小到大,他万事称心,每有所求,府丁从不敢违拗,哪里吃过这般苦,也不知该恨谁,昏头昏脑胡乱咒骂一阵,回过神才发觉,骂得是司徒雅。转念觉果然就该骂司徒雅,明明是他的二哥,却是个虚与委蛇阳奉阴违的怂蛋,只知道讨好他大哥,没半点本事顾及他,身为兄长不过做做样子,和他抢起暗卫来倒很是起劲,害得他连连倒霉。不过,这世上原本就没几个人真的在乎他,他武功再好,旁人也是敬他怕他,小心翼翼待他。他自认已经看清了欺软怕硬的炎凉人情,实在想不明白,司徒雅除了会摇唇鼓舌,有哪点好,能让暗卫九毫无道理死心塌地?
他撕开外袍将伤势洗净,忍不住又捧了刺骨的溪水,想喝来充饥。忽觉这喝水充饥之举,似曾相识。此番感同身受,却死活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司徒家衣食无忧,断然不会有人如此行事。会是谁?
司徒锋漫无边际思索,恍惚好似置身闹市。
他的父亲抱着他,慈爱地问:“雅儿,你今年几岁了?”
他负气道:“爹,我三岁了。”
他的父亲歉疚道:“爹虽然不记得你几岁,却还记得你出生时的情形。那天也是上元节,我和你娘正逛着灯会,你大抵是迫不及待想和爹娘一起看这世上的百般风景……”
他不是司徒雅,只不过打伤了司徒雅,穿着司徒雅的衣袍,来和他父亲看这些光怪陆离的灯笼。这一刻他无比委屈,他父亲连他是谁都分不出,仿佛没有他这个儿子。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比大哥二哥厉害,只要他厉害,像父亲一样抓很多坏人,爹娘就会喜欢他,记住他到底是谁。
周遭人潮如烟聚散。一双眼睛猝不及防,撞入他的视野。这双眼明亮非常,又满是惶惑,像是努力要将流动的百八面相看清。他好奇地偏头打量,原来是个面黄肌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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