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都肖似母亲,好似观音座下童子,是这永城远近有名的“人样子”。
回家的路上,雁蓉在草丛里发现一只血迹斑斑的山鸡,欢呼一声,提起双脚一阵乱晃,那山鸡被野兽袭击勉力逃至此处,本就奄奄一息,被她一作弄,挣命几下白眼一翻,干脆死了。雁蓉把山鸡用围裙包了,一路蹦跳回家。
永城外南山下有一个小小村子,因居住人多为白姓,被称为“白家村”。白雁声家三间草堂就在这村里。还未走到门口,就听见院中一阵婴孩的啼哭声,雁蓉往东厢厨房,雁声往堂屋去。
厨房里黑魆魆的,只灶头那火光一片,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正在灶后叉草烧火,身上还背着个襁褓。看见雁蓉回来,赶忙从灶后跳了出来。雁蓉见他满头稻草泼猴子似得,一边卷袖一边道:“这里我来烧,雁峰你过去刷锅,雁行怎么了,是饿了还是你欺负他了?”
白家老三撇嘴道:“不是,方才他尿我身上了。”
雁蓉便使唤他先去给老幺换尿布,雁峰出去前看见灶台上的布包,伸手去掀,叫雁蓉打了一下手,不过他还是看见了那只死鸡,高兴非常,道:“阿姐,哪里来的?不是不许杀生吗?”
三年前元帝为立功德曾下禁杀令,禁断一切渔猎行为,是以今朝集市上百姓的菜篮里不见半点活物,贵族们享受着豁免权,仍然大鱼大肉,贱民只好陪着这虔诚的佛教徒茹素三年,个个面露菜色。更有猎人、渔民无以谋生,痛苦不堪。
雁蓉一边麻利烧火一边哼道:“死的,路上捡来的,不要白不要。”
雁声入了堂屋,先给娘亲上香。他母亲也是北地的名门闺秀,生双胞胎时大出血,没挨过兄妹俩满月就走了。抚养他们长大的是母亲带过来的滕妾,兄妹俩懂事后做了白衡的续弦,生下了雁峰、雁行两兄弟,十几年操劳过度,去岁也染病去世了,留下雁行还不满周岁。
上完香后他去后屋给白衡请安。屋里点着豆油灯,昏昏黄黄,映得眠床上的病人面容更加憔悴。白衡早年秉承白家“马上挣功名”的传统,随军征战也小有名气,恰逢北虏肆虐,元帝三迁,过江诸人,不敢言兵,他又得罪了上司,被逐出军来,只好回家乡做了小小的守备。早年行伍间落下病根,后又转成痨病,十分棘手。
雁声入屋时正好听见他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连忙跑过去替他爹抚背揉胸,把今日城门下乡兵说师爷同意过几日去支薪水的事情说给他听。白衡不过四十出头,染了这病,却似年过半百一样老态龙钟,一抬眼看见雁声腰间空荡荡,因问道:“你随身的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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