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中人,金粉楼台,桃柳争妍,无不笑语欢歌。他随着人流往里面走了几步,回头一看李景元已然不知所踪。好在昨日西山春日宴上认识的人中,有几个也来了,一眼看见他,忙拉住他,他便也欣然入伙。
馆中有一片大大的水面,建筑都循着塘沿而建,十分别致,主楼在东面,有五层之高,其它花厅临水的一面也都做敞轩设计,一路朱红栏杆,栏外是鹅暖石铺成的地,种些奇花异草,都挂着彩灯,沿湖有高低不平的太湖石假山,疏朗有致。雁声在正对着主楼的西面一个花厅,厅中人多是弱冠上下的年轻士子,绣衣朱履,觥筹交错,雁声打量四周,众人或佩拂尘或持羽扇,只有自己在腰间挂了一把黑沉沉的短剑,颇有点格格不入。
旁边有人小声议论朝政:“听说裴秀的前任兵败之罪已定了,说是一族流放交州。”
有人道:“那裴秀还主战吗?”
“谁知道,也许陛下正是要让他死心,才把他调去的。”
“段大人也真是促狭,明知人家往火坑里跳,还要大张旗鼓来践行。”
雁声在一旁听了暗暗心惊,忽然耳边一通鼓声,一枝桃花递到他手里。众人都起哄道:“该白公子起诗了。”
雁声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击鼓传花传到自己了。他面露为难之色,此时此地怎有诗情画意。他拿着那枝开得热闹的桃花愁眉苦脸,搜刮肚肠,旁人均是窃笑不已,已满斟了酒碗准备他一个讨饶就灌上去。忽然一只□□蝶不知为何飞入殿中,环绕一圈后,停在他手里的桃枝上。
他心弦一动,慢慢吟道:“穠芳依翠萼,焕烂一庭中。
零露沾如醉,残霞照似融。
丹青难下笔,造化独留功。
舞蝶迷香径,翩翩逐晚风。”
众人都安静下来,细细体味,一时间厅里鸦雀无声,忽然不知谁叫了一声:“好!”众人都竖起拇指纷纷称赞,于是又有许多人上来敬酒,让雁声哭笑不得,敢情还是要喝啊。
酒过三巡,他在里面给熏得难受,便出了花厅,站在廊上透气。初春三月风中还带着寒气,室内却温暖如春,众人已开始穿着单薄的夏衣,只有自己还穿织锦锻的夹衣,相当老土。一群彩衣缤纷广袖翩翩拿着乐器的伶人排队从廊下走过,看见他掩口而笑。
他眼前一闪,募地想起什么,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