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不记其言,不多久就赶到了十里坡。遥遥望去,高岗上长亭边一人两马早已等候多时。
孟子莺与孙季仁会合之后,沈怀秀就要回转邕京去了,这时扶着朱砂的手下了车,只见黄花满地,白柳横坡,不觉西风乍紧,初罢莺语,又添蛩声。
两人远望东南,疏林如画,孟子莺道:“嫂嫂,世上无不散之筵席,就此别过,山高水长,后会有期。”沈怀秀见他面上始终淡淡,虽离别亦能自安,想起旧年每每到锦官城小住,小孩子拉着自己衣角不让走的样子,可怜可爱之极,不觉泪下。
沈怀秀道:“我们亭子里坐会,我有话说与你听。”
朱砂早在亭里石桌上摆好了茶壶茶盏,沈怀秀亲自拿一个空茶杯,往里倒茶,杯子满溢时,她不知想什么手上还在继续倒,孟子莺一拍脑袋道:“嫂嫂打禅语,子莺忽然顿悟了。满溢的茶杯盛不下东西,只有让心放空,才能重新接受。”
沈怀秀一愣,收手道:“放屁,我只是想说这苦水怎么倒也倒不完呢。”
两人言罢对视,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亭外朱砂白术,和孙季仁都是不知所谓。
于是离别愁绪渐消,只听沈怀秀道:“你与你哥哥原本要好之极,到底为了什么闹起别扭来?你出外这些年,你哥哥茶饭不思,渐渐消瘦了。原想再韬光养晦几年,主公却禁不起谗言,日夜逼迫,遂不得已杀了裴秀,反出朝廷。你也知道你那些个兄弟,一帮膏粱纨绔,再难挑出个出类拔萃的来。叫你回来,倚为臂膀,兄弟二人同夺天下。如今千钧重担都只得他一人挑,你怎么一点不体谅你哥哥的心呢?”
她一直不清楚,子莺并非主动远游,而是被孟家放逐。子莺亦不关心此番召他回去是孟烨反悔了还是孟子攸擅作主张。
朱砂拿了个檀木盒子过来,沈怀秀接过道:“临走时你哥哥给我,说要是遇上你就转给你,本叫一舟带的,他走得急了。”
孟子莺摇头,束手不接。
朱砂见主母伤心得说不出话,小声道:“九公子好歹打开看一看,不枉姑爷一番心意。”
孟子莺便拆了盒上封签,取出一把洁白无瑕的玉骨扇,是他兄长平日素喜之玩物,打开一看,扇面上镂雕了四个大字“君子不哭”。
原来不独他犹记幼年之事,以指触字,抚今追昔,直令人肠断心摧,恨入骨髓,爱入骨髓。
沈怀秀一见字迹便知是孟子攸亲手所为,联想到堂前匾额,忖度必有深意,就不多言。
孟子莺将扇子啪地一合,放回原位,道:“子莺看过了,劳烦嫂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