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仆都是临时雇佣的,不清楚他是关心则乱,心里暗道,这天气暖和哪里就受凉了,家主人真是脾气不好。
结果等到皓月东升,子莺也没有回来。
白雁声本来洗漱过后披衣在案前翻书,忽然听见一声极小的动静,便放下书本佯装打了个呵欠,拿着油灯往胡床上走。待他吹熄烛火躺下不久,屋顶几片瓦当被轻轻挪开,从房梁上跃下一个瘦长的影子。那影子蹑手蹑脚,在室内东摸西转了一会,眼见没什么收获,仰头望着房梁正要再跳回去,只听“嗤”一声,火折一闪,油灯晃了晃,一室瞬间光亮了起来。
来人木然转过身来,白雁声正垂脚端坐在胡床上,手里拿一个锦囊,好整以暇地看着来人:“阿戎,你怎么又回来了?”
胡人少年挺直了背脊,倨傲道:“我想起来还有东西丢在你这里。”
白雁声将手里锦囊掷与他,阿戎接过了打开一看,滚出几颗琉璃珠子,里面不消说还有他的弹弓。他收进了怀里,却还不走,眼珠满屋子乱转,似有欲说还休的意味。
白雁声冷笑一声,从袖里又掂出一块木牌,阿戎见了眼里一亮,不由往他面前走了几步。
“我派往城门求援的哨兵被陈远达擒住了,是你给杨难当送的信?为什么?”
阿戎眼皮略翻了翻,嘴里鲜卑语一阵嘀咕,好半天才道:“你敢当那么多人面打我耳光,要是随随便便给人杀死了,传出去我不是丢脸丢大了?”
白雁声又好笑又好气,这理由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你既送完了信,为何还不离去,鬼鬼祟祟又来做什么?”
阿戎挠挠头顶,左顾右盼,忽然朝地上盘腿一坐,大声道:“我改主意了。你们南人有句话叫有仇不报非君子,还有一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要一直跟着你,直到讨回欠债为止。”
白雁声遂收敛了笑容,眼风如刀,阿戎的瞳孔忽地一缩,好似承受不住他的目光,不觉低下了头。半响怀里飞来一物,他接手一看,正是自己的腰牌,不禁喜出望外。听白雁声道:“你要回营也可,只是当日你负气逃走,还欠下三十军棍未打,念你及时报信功过相抵,明日去孙季仁那里领十个军棍,还回原来职位。”
阿戎这次倒没有跳脚喊冤,只见他老老实实应了声好,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白雁声见他出去带好门,方吹熄了油灯回胡床上睡觉。一夜翻覆不在话下,到了四更才睡着了。一睁眼已是天光大亮,出来一看,阿戎不在外面,几个新雇的家仆却在嚼舌。
“二陈的头颅说是夜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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