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稍稍动了下手脚,只听一阵镣铐的响声。低头一看,除了手镣脚镣之外,连颈下的琵琶骨都被锁链穿透。链子那一头牢牢钉在床榻背后的墙里。
人脖颈之间穴道颇多,性命攸关,琵琶骨一被拿住,则内力施展不出。他试着运气挣脱,但气府之中好似有千万根针扎般疼痛,稍一用劲,则四肢百骸都剧痛不已。既中了毒,又被人限制自由,实在是再糟糕不过的情况。
他想起靖宁年间那次中毒,给他下毒的也是身边最亲近的人,薛雪衣的夫君李沅浣。那时尚有孟子攸、沈怀秀千方百计救他。如今他却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众矢之的,还有谁能来救他呢?
此时殿外响起杂沓的脚步声,一个小黄门走了进来,手里提着鈿箩食盒。他一路低着头,走到孟子莺的胡榻跟前,将食盒打开,饭菜一一拿出。孟子莺从未见过他,但见他目不斜视,动作娴熟,便知问也是白问,当下闭口不言。
碧梗粥,鸳鸯饼,水晶糕,皆用琉璃碗碟盛着。若在平时只怕早已大快朵颐,此时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他靠着胡榻的靠背,漫无边际地想着心事。大约过了两三个时辰,先前送饭的小黄门又进来了,这次手里却捧着一个三彩镂空琉璃香炉。他先将香炉放置在孟子莺对面的书架上,才走过来将已经冷透的饭菜重新收拾进食盒里,默默提走。
袅袅青烟自香炉顶盖升起,是自己最喜欢的苏合香,如轻云之蔽月,似回风之舞雪。孟子莺一遍遍在心中叹息,原来毒烟浸染早已日积月累,可笑自己却浑然不知。在那靡靡之烟中,他又无法控制地昏睡过去。
再一次醒来,是因为持续不断的钟声。他在寒冷和疼痛之中,默默计数,一共是一百零八响,当年自己登基时也是这个吉数。
过了半日,殿外又响起熟悉的脚步声,那个小黄门再次走进来。他望见榻上的饭菜仍然一动未动,此时也禁不住皱了皱眉头,呆立半晌。
他依旧是焚香过后再收拾食盒出门。这一次,孟子莺发现香炉里的香换成了龙涎。没过多久,就有另一个人走进了偏殿。孟子莺不用睁眼,都能认出他的脚步声。
护国大将军沈君理穿着黑色朝服,外面披挂薄甲,走到孟子莺榻前,双膝跪地,问道:“陛下为何一连三日水米不进?”孟子莺懒得看他,闭目养神道:“新君登基了吗?恭喜将军啊,从此之后权贵侧目,宰辅欠身,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沈君理默了一默,慢慢说道:“今日太子登基,大赦天下。可惜陛下没有看见,庭儿天生贵胄,怀抱王气,英武得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