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高大的几案,一切文房四宝俱全,专为公子而设。从此,钟仪公子几乎是整个搬到皇宫里来,两人每日一起用膳,一起午睡,一起吃茶,一起读书,简直是如胶似漆,如影随形,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所以现在,除了钟仪不夜值的晚上,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宫里——不是和陛下在一起,就是即将和陛下在一起。
而他此刻便是在弘毅阁批阅奏章,听到萧云朔如此说,便放下朱笔微笑倾听。
“你知道吗?我……”看了一眼旁边表情严肃的著作佐郎,“……朕刚刚从国子学过来,那个小族的陆士元,竟然跟戚太傅的小儿子在吵架!”一脸兴奋的表情,仿佛一个看到街头杂耍的孩子,同时放出一个不耐烦的眼神,那著作佐郎就识趣地离开了。
“最重要的是,那个陆士元竟然跟戚季信说:‘一流名族有什么了不起?考试都通不过,还好意思说自己有才?’哈哈~你听听!陆士元这小子,我喜欢!”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弘毅阁里,少年英武的不羁和自信老成的霸气同时显露在大虞武帝的身上,不知不觉间,萧云朔已经越来越成熟了。
“此制名义上乃为朝廷选拔贤能寒士,其实最大的考量,倒是对整个士风的影响。若能使一流名族也以不靠门地、而是参加考试凭个人才能入仕为荣,那,才可真谓泽被后世,功在千秋。”钟仪公子字字珠玑,如史官刀笔,在历史的黄沙下预言了影响千年的科举制度。
黑袍君王笑眼一弯,墨珠一斜:“恐怕,不只如此吧?”
拿起桌上为自己准备好的茶,遒劲有力的手轻轻靠了靠杯盖,一口饮下半盏。
“好茶!”即使最近每天都可以喝到,萧云朔还是忍不住啧啧称赞,“如悔,你这泡茶的技术真是越来越好了!”
钟仪见他故意吊自己的胃口,也不着急,垂下浓密纤长的睫毛,嘴角带笑,揽袖伸手,就要提笔批章。
唉唉,想跟那人比耐性,自己还真是可笑。
萧云朔只得一手夺了那玉指间的狼毫,轻轻放在翡翠笔架上:“好吧,我说~”
钟仪终于又抬起眼睛,微微侧着头,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说的不只如此,就是说,你这看似为清要分忧的做法,实际上倒是跟贵族夺权,而且……”萧云朔忽然停了一下,眼眸中一道寒光闪过,声音也骤然变得冰冷,“这夺了权的寒门贱士,可都是钟仪公子的座下门生,若真是到了满朝文武都入你帐下的时候,不要说氏家大族,恐怕就连朕……”虞武帝扫了一眼案上的玉玺,“你也可以不放在眼里了吧?”句句含刀,字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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