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仇必报。他记仇、好名的性子,这些年来,越演越烈。
“就算今夜你不救我,军情详图一样会飞抵龙案。”今夜,康熙又送给他一个大大的人情。以康熙的睿智,怎会看不透他是有意落入敌手呢?
“现而今十三密探早已跟二十八所合二为一,眼线遍布天下。你自以为行事隐秘,实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一点,倒令他颇为意外。
曾鹤宸如此做派,等的便是纳兰性德此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难道你不怕死吗?”
“我最怕生不如死。”暗无天日的囚笼生涯的确足以令人发疯。
“你说过,我听过,仅此而已。”纳兰性德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双瞳虽澄澈见底,灵秀光芒却早已不在。
“你不恨他吗?”曾遶忍不住想问,他不解,为何纳兰性德不恨,也不怨?
“恨?那么沉的东西,我扛不动。”纳兰性德近乎漠然的态度令曾遶父子的疑惑又多了一重。曾遶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爱水浸天。
“纳兰性德,你可知我为何非要造一口紫晶棺!”
纳兰性德轻轻点了点磐石一般的废臂,双唇微动,“怎奈右臂已失。”
子时初刻,纳兰性德回到丹棱沜,康熙的身影出现在湖心小筑。
“他们走了?”康熙指尖抚过颜体风骨的碑文,心底酸涩翻滚,他直觉连舌根都是酸的。
“已经从永定河故道离开。”
“曾氏父子的麻烦已了。”康熙点燃一炷香,恭敬的对着水浸天的牌位拜了又拜。
“夜长梦多,曾鹤宸再待下去,麻烦只会更多。”三支香笔直的立在香炉正中,康熙缓缓转回身。
“皇上圣明。”纳兰性德欠身施礼。
“曾鹤宸都告诉你了吧?”曾鹤宸睚眦必报的性格,不添油加醋已是口下留德。
“是。”
“你怎么想?”他的反应太过平静,平静的不正常。
“帝王所做皆为江山社稷,奴才无话可说。”他的说辞素来冠冕堂皇,越是如此,情况越是糟糕。
康熙手掌轻抚玉颈,亲吻他的脸颊,于耳边低声叹息道,“知道吗?你现在冷的像块冰,硬的像块石头。我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古来帝王皆寂寞,奴才陪不了您一辈子。”
“水浸天死了,你可以长久的活下去。难道说,你要抛弃她的一片情意吗?”近在咫尺的容颜,魂牵梦萦的爱人,究竟是什么让他远离?康熙,不懂,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