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
严太守发了加急文书四处去调粮,可是今年江南大旱,四下里都遭灾,便是求到了京里,一样无能为力。
渐渐的,城中便开始有挨家挨户讨饭的饥民,有人好心能给些残汤碎饼,但总是缺粮的人多,想周济却是有心无力。
有几家大户发善心,开了粥棚施粥,无奈人多粥少,每天还是有人陆续饿倒在路边,再也起不来。
天气炎热,饿死的人又掩埋不及时,没过多久,城中便起了时疫,饿还没饿死,病却病倒了一大片。生病的固然要吃药,不曾生病的也都慌张地四处寻摸些药来傍身。也是江宁府一向富庶,即便粮价日高,多数百姓家里或多或少还都有些余钱,平素还捂得死紧要留作棺材本,此刻时疫汹汹,再也藏不住,纷纷从瓦罐墙角里挖出来,去买救命的药。因此,城中各药局一时间人潮汹涌,尽是求医买药的人。有吓昏头的,瞅见那些明明不对症的药,也先抢着买回家再说。
奚吾的一苇堂也是如此,求医的,讨药的,还有干脆来这里等舍饭的,每
8、时疫 。。。
日里塞得水泄不通。子文临时派了五六个小厮过来帮忙,茭白还是累得眼圈发青。奚吾更不用说,已经连着有两三日不得安眠。
子文瞅着心疼,看了几天看不下去,直接叫人封了一苇堂大门,捉他回府里捆到床上,点了甜梦香,让奚吾好生睡了一天。睡饱了也不放他出去,只推说药局里有小厮照应,怎也不肯再让他去药局坐诊。
奚吾焦躁道:“城中时疫起了,病倒的还不知会有多少,不教他们怎样预防,说不定全城的人都要倒下!”
子文放下扇子,管自吃莲子汤,不理他。
羹匙和细瓷碗壁轻轻相击,清脆动听,奚吾听了却越发焦躁,用力去解脚上的绳子,怒道:“你舍不得药,我教他们上山采草药也好,你放我出去!”
子文冷笑一声:“舍不得药?你这些年舍出去的药,算下来买个青砖大瓦的宅院,再置几十亩上好的水田都有多,我若舍不得,能由得你舍?”
奚吾脚上拇指粗的麻绳系得死紧,绳头拴在墙上的铁环上,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都不妨,出门却是万万不能。他费了偌大力气去解,累一头汗,却丝毫解不开。
子文淡淡道:“这种渔人结打上了就万难解开,除非你斩断绳子——不过,也要你能找得到利器才行。”
抬头看奚吾急得满面通红,他忍不住笑:“城中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大夫,大大小小百来个药局,上千的大夫,缺你一个,天就塌了?”
奚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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