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姓太监到了随赫德家看古董,二次老平郡王又使六阿哥同赵姓太监,向随赫德家借银使用。
不但是纳尔苏和福静,其后更牵扯到了福彭,福静被问询时交代:“我大哥哥听见,即向我说,所借银两,务必急速请还,若不还使不得。”又有富璋的证词:“今年三四月间,小平郡王差两个护卫到我家,向我父亲说:你借给老王爷银子,我已经知道了,嗣后你这里若再使人来往,或借给银子,若教我听见时,必定参奏。”凡此种种,足可证小平郡王早在半年前便知道了此事,别的暂且不问,知情不报的罪名算是逃不得了。
他的十六叔允禄,向来和康熙朝废太子胤礽的嫡长子弘皙过往甚密,宫中甚至一度流传出弘皙是圣祖指定的太孙的谣言。看来这次的事情,又引涉进去了千丝万缕的麻烦。
果然,宝亲王马上就听说了庄亲王给皇帝的上奏,称讷尔苏已经革退王爵,圈禁在家,却又使令其子福静,私与绥赫德往来行走,索取银物,殊干法纪。相应请旨将伊等因何往来及送给银物实情,会同宗人府及该部,提齐案内人犯,一并严审定拟具奏。
顾不得再去计较福彭为何当时刻意隐瞒着不与自己商量,情势到了这一步,只要皇帝点头,让宗人府再行介入,事态将无可收拾。宝亲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前往养心殿,跪在皇帝面前,一遍遍地恳请他放过平郡王父子。与其说是纳尔苏的案子,不如说是宝亲王的态度触怒了皇帝。他冷冷问道:“你如此不顾身份和体面,是为了公心,还是为了私情?”其实宝亲王可以冠冕堂皇回答:“臣是忧心定边大将军因此事忧恐,不能安心治军。”但是不知为何,这话他就是说不出口,只能默默地流着眼泪。皇帝勒令他回去,不要再插手这次的事情。他执拗的违背了父亲的命令,只是不住的叩头,直到额角在冰冷的金砖上碰出血迹。皇帝最终失去了耐性,冷冰冰的甩下一句:“你不知自重也随你,只是仔细脏了朕的地方。”说罢拂袖而去。
他听着父亲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擦干了眼泪,跌跌撞撞出了暖阁,让四周人惊讶的看着异日皇帝最心爱的皇子,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跪在养心殿外,凭人怎么劝说也不肯离去。
十一月夜里的风如同尖锐的刀,直剜到他的骨髓里,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