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说着话,悉悉索索地更显静谧。
李言瑾独自提着灯,照不到迷云深处,只觉那乌云垂落下来,受潮被褥似地铺得漫山遍野。雨滴冰凉刺骨,李言瑾裹紧些身上的披风,正待加快脚步,却听得那一簇簇守营的兵士间传来低低的歌声。
军规中只禁聚众喧哗,这悄声吟唱并不犯规,但李言瑾这大半年来却只听到这么一回,不禁缓了缓步子,侧耳听去。
歌声铿锵而低沉,好似初冬候鸟粗嘎的啼鸣,并不婉转,却扣人心弦。渐渐地,那歌声依旧沙哑,却从零碎变得深远,星星点点地响起了和鸣。掉队在冰天雪地中的候鸟得到回应,李言瑾有些不忍去听了。
当初在京时,虽无多少偏好,但李言瑾最常听的便是那纯细的水磨调,舒徐凄婉无限风雅。是以现在一时也听不出他们所唱为何,只知楚地民风不驯,此时硬将高腔压底,生生多出许多悲哀。李言瑾望了望那些火光下跳动的红脸子,不停留地往元翊帐里去了。
元翊本在灯下读书,微微侧过的脸上轮廓分明,便只照得半边出来,或明或暗地少了几分平日的柔和,轻拧起的眉又平添了些许英挺。
他见李言瑾发间带雨地进来,轻轻叹口气,放下手中书卷招呼李言瑾过去坐。
李言瑾没了爹之后,只哭过一次,之后举止与往常无异,但一日间与元翊处的时候变得更久了些。李言瑾自然有所自觉,元翊也早早察觉出了,两人都有些顺其自然的意思。
“我来时,外头在唱歌呢。”元翊拿帕子给他擦脸的时候,李言瑾老实呆着没动弹。
“巴大人不在,放得开了罢。父死子继,这些人都是世代为兵的,此情此景倒有些凄凉。”
“嗯。”李言瑾答应着,不再说话。
元翊收拾好,一下一下敲着桌角,似在思索什么。隔了会儿忽然抬头对李言瑾道:“那我说个好事给你听,这会儿荆州该拿下了。”
李言瑾稍怔了片刻,才道:“绝涧中行军至少需十三月,两天之内攻下荆州……”
“此仗贵在出奇制胜,若是两天之内攻不下来,那就是败仗。巴大人决计不会打败仗,此刻定已旗开得胜。”元翊一句话说得这样死,李言瑾也只能借他吉言,但愿当真如此了。
元翊放话后没多久,便传来捷报,攻下城池的日子,竟与元翊所言丝毫不差。
荆州本是洞天福地鱼米之乡,此地广屯兵粮又在西郅腹地,与长安相去不过千里,想用老办法卸了他们粮草,一是卸不尽,二是易受困。欲攻西郅,荆州为必争之地,而沦陷此地唯一法子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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