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以至于四肢百骸都懒怠动弹,便想一直这么横在冰凉石阶上。
然而天不遂人愿,到底听见一人脚步声传来,只听了两声,颜子睿便断定是李世民无疑。
而他此刻最不愿见的,却也是此人。环顾凉亭三面环水,只有一道九曲桥与岸相接,而这仅此一条的生路上,李世民的脚步愈来愈响。
颜子睿只能闭了眼,砧板上的死鱼也似,等那把解腕尖刀刮鳞剔骨。
百步,五十步,三十步,十步,五步。
微醺的酒气带着李世民身上特有的气息笼罩下来,颜子睿死撑着不动弹,假寐。
李世民兀自笑了一声,在他身旁坐了,轻推他道:“酒席吃一半,人竟不见了踪影。我还道你了去何处,原来竟在此逍遥。呵呵,起来罢,再一会儿教凤儿那丫头找到,你便再无宁日啦!”
颜子睿伸手挥动两下,装作呓语一声,侧个身又装睡。
李世民忍俊不禁,伸手将他抱到怀里:“我刚见着肇仁,他说你在此,且见了我必做酣梦模样。因此你大可接着装下去,我倒要看看你能充到何时。”
话已至此,颜子睿只得重重哼了一声,翻身坐起道:“刘文静当真神人,这大晚上放着好酒佳肴不受用,也不回他的神仙洞府,倒在秦王府里装夜游神,大好兴致!”
李世民笑道:“你与肇仁也算天生克星。不说他了,你赶路辛苦,咱们这就回去歇下,明日还有不少麻烦等着。”
颜子睿不冷不热道:“咱们?殿下还是去顾念王妃要紧,我此刻却只想独自睡我的大头觉。”
李世民闻言愣了。颜子睿与他相倾这些日子以来,似是两人默契,从未提过女眷,如今冷不丁说出来,这一句话便如骨鲠在喉,刺得李世民张口结舌。
平心而论,长孙氏于他用情不可谓不深,他自问待长孙氏也不可谓不真。且长孙氏名门闺秀,知书达理,在内谨守女德,进退有度,在外结交后宫,长袖善舞,人亦端庄淑丽,温柔体贴,真真可谓贤内助。李世民对她既爱且敬,但与长孙氏琴瑟和鸣时,却总觉得少一分甚么,似是焦尾琴少捻一柱弦,龟兹琵琶漏拨一根丝,满江春水流涨,独独少了卷浪激荡。
直至遇到颜子睿,李世民才如梦初醒般明白过来,他所期所待,是情爱中泼进热血豪情,是疆场中亦有死生相许。是他少年时翻阅《诗经》曾见的那一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因此于李世民心中,长孙氏与颜子睿,恰如苑中葩与腰上刀,永无交集,亦难相较。
而颜子睿问出这一句话,他却无法说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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