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原谅我了,也对,原谅一个禽兽干嘛?!
我躺回了自己的床上,一宿没睡。
为什么珍贵的东西总是像手心里的沙子,越想攥紧就越攥不紧?
胸口还疼着,塞满了愧疚。
等漫长的冬天过去,初春长成一茬嫩绿的韭菜,我差不多把这件事情忘了,仍旧唱戏,博得满堂彩。
得了钱,吃喝嫖赌,肆意挥霍。
任是银子白花花地在我面前流,也跟着我的“大!小!”的吆喝声进了赌坊,我还是一屁股债,我真的很穷啊!
我穷的每天晚上抹眼泪流鼻涕,寻死觅活,辗转反侧,夜不成寐!
立春那天,师傅跑来说,今天开场的戏被一个人包了,只点了一出《游园惊梦》,让我翻来覆去给他唱一天。
我马上就答:“这谁啊?这么变态?!翻来覆去唱一天,我的嗓子还不得咳出血来,就为了他那几百两银子,我得把自己后半生的命都搭进去。”
师傅笑不露齿:“你去唱吧,你要是把嗓子毁了,后半辈子我养着你。”
“得,我不求别的,我就求你把我欠的五百两银子给还了。”
他笑得阴恻,把我娇滴滴地一推:“如花是京城第一名角啊,你要是往大街上一喊,半个京城的富豪都会站出来给你还钱的,到时候抢的头破血流也说不准。”
我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多少名角就是没守住这两句话,跑去做了别人的相公,被后人往死里骂……”
“今天晚上来的是谁啊?”我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你猜~”
我猜你大爷!
因为心里存了念想,连杜丽娘的眉角也被画得有些□。
等到我站上台,我手里的扇子差点没跌了。
台下就坐了一个人,端端正正地坐着,眼睛一溜不溜地看着我,好像我欠了他很多钱一样。
他的眼神就像所有逼债的人一样,直愣愣地凶狠,不留情面。
我真的很穷啊,一看这个眼神就打抖!
“砰。”
小鼓轻敲,笙箫声起。
顾不得许多,莲步轻移,我已不是陈如花。
杜丽娘唱:“没乱里春情难遣,蓦地里怀人幽怨。则为俺生小婵娟,拣名门一例、一例里神仙眷。甚良缘,把青春抛的远!俺的睡情谁见?则索因循腼腆。想幽梦谁边,和春光暗流传?”
扇底风都吹向越茗,把他随意留在两鬓的头发吹得往后拂去。
杜丽娘眼波如水,春情难遣,深情看向所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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