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我的眼睛……
我真的把《惊梦》这一出颠来倒去唱了十几遍,中间一口水没喝。
后果就是嗓子哑了,一个月也不能开口说话。
那天,黄瓜(也就是后来的小花雕)戏台后面拦住了我,往我手里塞了个东西:“我们爷说了,以后他送给你的东西,如花老板以后可不能再拿出去当银子花了。”
我摊开掌心,是一双金筷子,闪亮亮的,滚油里炸过一样。
门帘后还站了一个人,身影绰约,柔荑动,往回缩。
太狗血,简直太狗血了!
狗血到让我都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了……
被强抱的爱上了强抱的……
总归故事就是这么发生了。
最好的时节,最好的年纪,最好的相遇……
可我没有珍惜。
牵着他的手时,我从来没有想过一辈子,别说一辈子,半辈子我都没有想过。
我赌钱,他给我还债;我上饕餮楼白吃白喝,狗也嫌。
他由着我,也就是偶尔刻薄我两句。
他说:“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可我除了债,什么都不是他的。
下九流里,最贱的就是伶人,所以除了我们自己把自己当人看,其他的人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人前捧我们,人后什么下作的话也说,什么下作的事情也让我们做。
人前风光无限,人后猪狗不如,说的就是我们戏子。
吃个饭应个局子那是家常便饭,还都是我惹不起的主儿,只能哑巴吃黄连,哭往肚子里咽。
师傅说:“干我们这行的,最不值钱的就是脸,和命!”
我认!
那一晚,又是饭局,他们都喝醉了,捏着我的脸皮笑,说一些不干不净的话。
要是按照老子的本性,我早就一脚踹得他们不能当爹了。
忽然一个说:“如花,女人也没你这么娇艳,你陪爷睡一晚上好不好?爷给你这个数。”他伸出一个手指头。
我不诺。
他以为我嫌少,又伸出一根:“二千两,怎么样?”边说,涎水蹭了我一脸,又脏又臭,我还得忍。
我推开他的脸,说:“四爷,我不好这口。”
他一听又涎上来:“那你好哪口啊?”两颗金牙闪亮,“你和饕餮楼越公子那点破事,现在是满城皆知,和他就成,和我们就不成了?啊?!”
另一个接口道:“戏子要想成角儿,尤其是你们旦角,古往今来,就考两样东西,一样是嗓子,还有一样,啊哈哈哈,是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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