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卢雪庭来说还是第一次。他虽然不曾历练江湖,却也明白,此事过后,自己若不被灭口,必会大受信任,但无论哪一种结果,他都无法逃避。只得收拾好应用之物,随着鹦哥儿来到书房。
鹦哥儿扳动机关,移开一面书架,露出一道暗门,门内却又横着一架四扇的锦屏风,拦住了视线。卢雪庭刚刚走进暗门,书架立刻在他身后恢复了原状,而鹦哥儿并未跟进来。
卢雪庭隔着屏风站住,正要开口求见,明钺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先生请进。”卢雪庭忙应声转过屏风,只见明钺坐在一张小小圆桌后面,一手支颐,一手拿着一把小烛剪,插在烛焰之中,只管发呆。卢雪庭躬身道:“三爷,小的来了,请三爷吩咐。”
明钺用烛剪指了指桌边另一把椅子:“先生请坐。”便又插回火中,剪尖已烧得泛了红,挥动间带起一道轻烟。
卢雪庭早已知道这位三爷的脾气,对他的话绝不能稍有违拗,忙依言坐下,把药箱放到桌上,垂首等候吩咐。
明钺的目光一直盯在跳动的烛焰上,半晌才道:“先生可还记得三天前那个病人?”
卢雪庭道:“小的记得。”
明钺点头道:“他已好了,先生医术,果然高明。”
卢雪庭忙道:“三爷过奖。”
明钺却又沉默了,卢雪庭偷眼看去,只见他面纱外的颊腮十分苍白,双眉紧蹙,这种神情对于他来说是罕见的,卢雪庭所见过的他,无论何时都不失威严。
那么,今天的事必定是十分不寻常的了。
似乎过了很久,明钺才放下手中的烛剪,烧红了的剪尖烙在桌面上,“嗤”的一声冒起一道青烟,明钺抬手按了下去,一边道:“先生请给我一副废人武功的药,”他的手掌正按在烛剪上,但他连眉毛都没有动一动,接着说下去,“我要见效快又别无害处的。”
卢雪庭惊得站了起来,直盯着明钺的手,他连焦煳的气味都已闻到了,但见明钺毫无表示,也只好打开药箱,战战兢兢地取出一只玉绿色的瓷瓶递过去,道:“三爷,这,这就是您要的东西,解药在瓶塞的夹层里。”
明钺用另一只手接过瓷瓶,道:“先生请坐,不必如此。不知先生这药可曾试过?”
卢雪庭看了看药箱中的标签:“去年十月十二日处死的三个人刑前就服过这种药,药效正常,盏茶间即生效,服用者无感觉,无其他后果,解药服后需静坐半个时辰,生效后功力全复,无其他反应。”
明钺点了点头:“很好,那么请先生再拿一副能使人毫无痛苦地死去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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