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朝和殿内摔打东西的声音,无一不胆战心惊,这位沉稳的皇帝很少如此动怒,看来情……真是种会改变人的东西。
杪筠挥手让在场的人退下,独自上前打开了门,“滚!”一声怒喝,一个花瓶便飞了过来,杪筠也不躲,任凭那瓷器砸在自己头上,再摔到地上变得粉碎。
血流从额角留下,杪筠随意的擦掉,顾自坐到怒火未消的景炎君身边:“你和你父皇真是一个性子,摔东西也不看人。”
“……母……”该叫他什么?母亲?父亲?还是?
“不过是一个男宠,至于么。”
景炎君没有答话。杪筠是养育保护了他童年的人,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会如此忘恩负义,他只能躲着杪筠。
起身,拂袖,杪筠没有阻拦。
他与景阳君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父子,都是那么专一的人。想当初,自己也是希望能永远陪在景阳身边的,即使他爱的不再是自己,但只要守护着也会幸福,想必现在,图兰与当年的他是一样吧。
如果让他遵照自己的意思,去霸占了贤妃的逸太子,那么他与当年自己的下场一定是相同的……被视为妖物,后半生只能被囚,这便是死循环。
他们做长辈的,总认为自己是过来人,比年轻人更有经验,却忽视了他们的人生应该由他们自己做主,即使遍体鳞伤,也不枉年轻一次。
杪筠终于摇摇头:“若是连这些我都不必再插手的话,去见你多好。”杪筠抹掉脸上的泪水,嘴角确实翘着的。
他才不屑于与人争夺什么,只是想保景阳打下的江山不易主罢了。
“暗潮汹涌,朝代更迭再正常不过,母妃何必执着?”
“如果是图兰,你会罢手么?”一个反问,二人心里再清楚不过。
景凌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打盹,微微点着头,有时重重的垂下头,猛然惊醒过来,看到图兰还安稳的睡着,便安心的笑笑,合紧单薄的衣服,偏过脸去继续睡。
图兰睁开眼睛,看向景凌的眼神很复杂,坐起身,拿过自己的外套,轻手轻脚的披在景凌肩上。静坐了好一会,腹部的钝痛才好转些许。
下榻套好了靴子,放轻脚步爬出井口,图兰喘了几声,就抬腿往外走,正巧撞上了正在长乐宫小憩的景炎君。
与正在蛇坑里的景凌一样,这兄弟二人都睡得那么沉,恐怕这个时候用水泼他才会醒。
图兰不由自主的走到榻前,轻柔的抚摸着景炎君的脸,总感觉想是回到了初见时,他们不会互相伤害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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