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嫣红的帕子。
没有刺绣,只有那染得均匀又热烈的红。
岑琅怔怔看着,有那么一瞬,她有种恍如隔世的荒诞感。
她出生的那一年,祖父官拜太保,她被祖父祖母看作有福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女孩儿,一出生便是花团锦簇。
人生的第一次变故就发生在祖父认下岑睦的那一刻。
她的母亲病倒了,祖母压力倍增,可即便如此,他们的吃穿用度上依旧光鲜。
尤其是岑琅,她自小爱俏,喜欢花花绿绿。
长兄说,母亲病中,他们要收敛些。
岑琅却反驳,正是病中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美。
她在母亲的“顾不上”里长大,看着岑睦越来越受祖父喜爱,她再不是那个“有福气”的孩子,她不得不依照祖父的要求嫁去薛家。
岑琅在薛家过得不算顺心,但好歹陪嫁丰厚,她有京中最时兴的布料、做最好看的衣裳。
没想到,年近三十时,当头棒喝,震得她翻天覆地。
绞了头发,当了尼姑,哪怕是装模作样的假尼姑,这庵堂里也不会再有多么鲜艳的颜色。
僧帽、海清,灰色、藏青…
整个庵堂里唯一的亮色好像只有那抄经的黄纸,而那悬在殿内的明黄色的佛幡也因为好些年没有清洗而压着一层浓浓的灰。
岑琅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这样的嫣红了。
不止是颜色,还有味道。
帕子上只有很淡的皂角味道,而不是从衣物到蒲团都侵染了洗不去的檀香。
岑琅垂着眼泪,她才在这里住了多久啊,就已经对这样的红帕子陌生了,那再过两三月、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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