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声。
不该死的人都死了,于是后宫得一夕安寝。
任清欢也终于等不住,从暗处走出来了。之前他隐匿在角落里看着我,仅仅看着我,没有出言调侃,也没有出声安慰,安静得仿佛不存在。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做到这个地步,屏息敛神把自己的融进环境里,无声无息,恍若死物,也许连自己都能骗过去。
一日向太后请完安回到寝殿,屏退左右,果不其然在纱帘后看到了那个灰白色的身影。
我牵起嘴角:“白袍固然潇洒,但是任师叔,你几日未换衣服了?”
任清欢抖抖自己的衣袍,神态自若道:“谁说这是白的,你眼神儿太差了,明明是灰的。”
我扁扁嘴,“无耻。”
面上忽然一凛,不过眨眼的功夫,我的鼻尖已经被一把闪着寒光的扇子指住,我定睛一看,那冷光来自扇子间暗藏的数片刀叶,极薄极利,随便一把都可以削下我的鼻子来。
我忙谄笑:“玩笑而已,任师叔不会和无知小辈一般见识吧?”
任清欢“哼”了一声收起骨扇,阴森森道:“缓了这么些时日,再伤心也该结痂了,逝者不可追,来者犹可救,殿下以为呢?”
“你以为只有你急么,”我瞥了任清欢一眼,“查到阿冉的下落没有?”
“西厂密室。”笃定的。
“好,我信你,”我一个利落转身朝外走去,行了几步后顿住,回头叮嘱,“悄悄跟上,不到万不得已,你不用现身。”
【拾贰 西厂】
我向父皇请旨下西厂考察,父皇对我心血来潮的举动感到奇怪,他先考问了我的功课,见我从容不迫应答如流,龙颜大悦,随手一挥准了我的请奏。
于是我顶着圣谕来到西厂,相当于皇帝亲临,任凭那汪直暗地里恨得牙痒痒,表面上的奴颜媚骨还是得装。
西厂位于京城西华门外,我走下御用马车,遥望见一面印着“钦差总督西厂官校办事太监”的大旗在寒风中招展飘摇,数十杆印着“西缉事厂”、“提督太监”、“钦办管差”等字样的小旗紧密插在一座高台上,高台对面肃然站着千余名身着飞鱼服、佩着绣春刀的锦衣校尉,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却无人敢动,死寂如一潭黑湖。
哼,表面功夫倒是漂亮,在百姓面前不知道又是怎样一副嘴脸。
高台两侧依次站着三十多名面白无须的太监,模样生得不错,却透着一股子阴柔。站在最前面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太监,大概就是汪直了。撇开偏见的话,他五官还是挺端正的,但隽秀的外表遮掩不住他眉宇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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