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气,那得是多深重的杀戮才能凝聚起来的?
汪直一看见我,立即上前行大礼,“恭迎太子殿下——”
随着他这声高呼,所有人同时跪下,整齐的磕碰声震得大地微动,千余人几乎是用吼的:
“太子威武!”
我只觉全身的寒毛一根根竖起来,恶寒不已。
半晌才从这惊雷里醒过来,然后我换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哪里,厂公威武才是。”
“奴才惶恐。”汪直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态。
“都平身吧,”我摆出和善的面孔,可惜大家都垂着头,看不到我那如三月春风般温暖的笑容,“我只是随便看看,不必多礼。”
我让众人各归各职,只留汪直作陪。汪直就像一头收敛了利爪的猛虎,看似无害,却随时可能暴起咬人。他引我至西厂正堂内,我略一抬头,见香案之上供奉着一幅巨大的岳飞画像,像前安放着香炉。
我心中一动,吩咐道:“奉香。”
汪直忙命人送上三支香,我接过,肃穆地向岳飞敬了香,把三支香插到香炉里。
上完香,我没有转身,而是望着画像上豪烈的岳飞,冷声问:“敢问厂公,西厂为何要如此恭奉岳将军?”
汪直不卑不亢地回禀:“殿下,大意是提醒厂卫缇骑办案毋枉毋纵。”
“有厂公在,父皇大可宽心了。”我凉笑,“不知厂公近来可有抓到可疑要犯?父皇一直为白莲教所扰……”
“禀殿下,确有一人,武功高强且来历不明,前来刺杀奴才时被生擒。”
“此人身在何处?”手指微颤,在袖中紧握成拳。
“关押在审讯室,”汪直抬头看我一眼,“那里污秽不堪,恐怕会冲撞了殿下。”
看来和睦美好的假象是维持不下去了,我也装累了,直接拿出皇家的威严来狠狠瞪他,气势凌人道:“闭嘴,带路。”
…………
走进审讯室的屋子,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只见夹棍、拶指、老虎凳、木驴、烙铁、皮鞭等刑具摆了一屋,几盆炭火烧得正旺,热气蒸蒸直上,数个屠夫般的大汉正面无表情地站在炭火旁,犹如地狱鬼魅一样狰狞,让人毛骨悚然。
汪直察觉到我的僵硬,弯腰恭敬道:“殿下赎罪,咱家先前已吩咐下去,将铁刷、剔骨弯刀、扯皮铁链、铡刀都撤了,未曾想还是惊冲了殿下,奴才罪该万死。”
恭维的语气,却微微透着一丝嘲讽。这是变相给我下马威呢。
微怔之后我冷静下来,双眼扫过整个屋子,皱眉道:“要犯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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