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父曾说过,若是早知亚父情意,定不会如早年那般风流行事,以至于偶有想起,帝王之尊竟还觉得心虚亏欠。
怕是情到极处,才如此小心翼翼罢?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而他轩辕冕的良人正在何处?可在眼前?
第35章 第八章:坐我光风霁月中
第二日秦佩按例去往刑部监牢提讯,要审的正是那河东裴氏子。
不愧是闻喜裴氏出身,只见那案犯端坐监内一隅,也不知是谁给的优待,他竟一手中执卷,一手去拈碟中蜜饯。
听闻秦佩脚步之声,他抬头微微一笑,做足了名士派头。
“来者可是刑部上官?”不疾不徐,声音清朗,不知者怕还以为他是那山间隐士,而秦佩是到访之客。
秦佩也不多话,命人办了张胡床在牢外坐定,淡漠道,“本该于刑房审讯,看在你裴家的面上便也免了。裴行止,本官有几个问题,你且留心听好了。”
裴行止放下手中书卷,正襟危坐,肃然道,“是。”
秦佩面上不显,心中却是连连称怪,此番涉入踏马案的几个名门公子,虽有上不了台面的寻常纨绔,可也有裴容止这般的端方后生。陇右豪族如独孤家尚武,纵马东市倒还说得过去,可这些清流士族,撇去政见不谈,各个家规甚严,绝不会让子弟做出欺压百姓这等直白恶事。若他们有心作恶,必定动摇国本,过个十年半载方能被人察觉,怎么如此不知隐晦?
秦佩想到的,轩辕冕定然亦能想到,可他为何还会如此勃然大怒,下令彻查,一副未觉其中古怪之象?
难不成是想要顺藤摸瓜,摸清背后之人底细,还是想要顺势而动,借刀威慑士族?
不知何时起,秦佩再不是那对朝局漠不关心的举子,他竟也开始揣摩上意,将轩辕冕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琢磨个好几遍,直至字字都透着算计,再看不见许多真心?秦佩将指甲掐入掌心,不知为何,昨夜那郁结之感卷土重来,一股浊气在胸中淤积,堵的人阵阵气短。
问话的神游天外,被审的一派淡然,一时间监牢内鸦雀无声。
“大人是想知道当日情形罢?”裴行止终是悠悠叹了口气,“想来他几人早已禀报地事无巨细,大人为何还要一再探究?若我是大人,必会趁着还未卷进去早日抽身。”
秦佩蹙眉:“且不说踏马案闹得朝野震动,本官既为刑官,勘破迷踪、还人清白本就是本分,如何查不得了?”
裴行止微微摇头:“此事当真是骑虎难下,着实难办得很。将我等明正典刑,无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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