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佩轻叩案几,沉吟不语。
尚衣局直长恭敬道:“不错,这个李忠自小入宫,和其他宦官一同在忠义堂读书,因学问不错,人又机灵,奉御大人当年便亲自将他选入殿中省。”
秦佩兀然抬头看他:“此人的职司可与妃嫔或是采选有关?”
“此次采选,除去贵女们从各自府上带来的衣裳,采女们身上所着均由李忠安排。”
秦佩笑笑:“这当真是个好差事。”
说罢,他瞥了眼在一旁奋笔疾书的陈忓,“话问完了,咱们也便不叨扰了。直长大人留步。”
一出尚衣局,秦佩便淡淡道:“这李忠多半是个冤枉鬼,采女案一破,这个案子也便破了。”
“可这个采女案千头万绪,目前嫌疑最大的仍是赫连小姐啊。”陈忓愁眉苦思。
秦佩冷哼:“既是千头万绪,不如这样,你我二人各带几名小吏,咱们分头行事。我去义庄看那李婉娘的尸首,这里有个单子,你照这个单子找那些采女挨个问话,虽说上面大多都是养在闺中的大家小姐。可最毒亦是妇人心,切勿轻敌,切记切记。”
陈忓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论起岁数,我比你还虚长几岁,孩子也有好几个了,这些我省得。不过秦兄,你尚未婚娶,为何对‘最毒妇人心’之事如此心有戚戚?可是曾被哪家的小姐误过?”
秦佩怒瞪他一眼:“胡言乱语!”
说罢便甩袖向着义庄去了,陈忓在背后偷笑,心道:“看秦状元这样,可不就是情窦初开不明所以的懵懂状?”
义庄森冷,除去几个衙役奉命看守外,竟还有几个李家的忠仆,想来是李侍郎遣来看顾爱女尸身的。
秦佩身后下人出示了刑部的文书,向李家下人拱了拱手,便命人掀开裹尸布。
李婉娘已死去三日,好在仍是初春,尸首并未腐烂,可面上也已出现了青青红红的尸斑,而原本姣好妍丽的脸孔如今扭曲发紫,眼珠外凸,舌尖吐出。可不看脸,她的仪态却格外的端庄,窈窕身形略带僵硬地平躺,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之上,仿佛并不是躺在幽暗的义庄里,而是醉卧花阴之间。
正是如此,此情此景才显得格外可怖。
“仵作何在?”秦佩低声问道。
有个老头慢悠悠地走出来,对着秦佩颤颤巍巍地便要行礼,被秦佩止住。
“这李婉娘可是被勒死的?”
不知是否见了太多的死人,老头只木着脸答道:“回大人的话,这李婉娘项下绳索交错,又吐出舌尖,面色发青,应是被勒死无疑。”
秦佩蹙眉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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