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猝不及防,半晌才淡淡道,“世上诸事,跳脱不出轮回因果。我父作恶多端,亏欠天启朝良多,挑拨两党、勾结藩王,死后甚至还留下暗桩搅得朝堂不宁、天家不睦。就算此番我当真身殒,恐怕也还不清这些因果,更何况我还捡了一条命?这么看来,到底我还是赚了。”
“因果当真要算起来,恐怕也不是这么简单的,”老者斜靠着凭几,虽身处塞外毡帐,又长得惨不忍睹,但不知为何,其一举一动却透着不尽旷达潇洒,让人难生恶感,“你只算了你与天家的因果,可旁人却是漏算了。就说陇西王府罢,若不是你父,周玦之弟也不至于和陇西王生出那许多龃龉,终被幽禁折辱,后来又不得不假死,隐遁山林,空负半生韶华。”
秦佩捏紧酒杯,心中苦涩难言。
老者又道,“你与这周琦倒算得上遭际有几分相似,都不约而同地投了河,不如你就安心在此牧羊,将这段因果先还了吧。”
秦佩放下茶杯,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我与你的因果,今日算是尽了,你好自为之。”老者也不看他,径自起身,走入帐外漫天风雪。
羌管悠悠霜满地,不知何处有人在用胡笳奏那字字血泪的十八拍。
老者顿足听了会,一声清啸,转瞬便消失在苍莽天地之外。
第110章 第二十四章:泣尽风檐夜雨铃
“你听阁老的口气,那秦佩当真死了?”苏诲把玩着手中折扇。
刘增帛看着扇面——大片留白,唯有寥寥几枝桂花,又有枯瘦字迹题着“不见离骚人,憔悴吟秋风”。他缓缓闭上眼,回想起半年以来秦佩言行,哪里算得上天衣无缝?简直处处透着不祥……
“你倒是看重他,”苏诲怅然道,“我只是不喜这些踩着我世家脊骨往上爬的从龙功臣之后,对这个人我并无恶感。死的这么不明不白,也是可惜了。”
刘增帛低声道,“虽是在府中,到底隔墙有耳,此事日后不必再提。”
苏诲“啪”的一声将扇子合上,“说这些也是无用,去者不可追,所以咱们更要好好活着。”
“对,好好活着。”刘增帛压下满心的疑虑附和道。
秦佩……难道真的不在了?
天光未亮,恨狐带着木桐等数个仆从便已立在安义坊陈宅外。
陈充应门出来,便被这个阵势吓了一跳。
“在下奉秦大人之命前来,见过小公子。”恨狐拱手行礼,边从袖中取出几人的卖身契。
“请小主人安。”木桐几人齐齐行礼。
陈充吓懵了,慌得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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