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身丧服、肚腹高挺的弟弟一阵鼻酸。
前往送行的宾客很多,贺镜南眼下的情况不能跪着还礼。只能让一双儿子跪在蒲团上,在大人的指导下磕头还礼。贺镜南被留白、点墨双双搀着,向行礼告别的宾客点头答谢。
贺镜西拥住弟弟无声鼓励,在程夫人的棺木前跪了许久才离开。帝卿的身份让他不能为自己的姑母多尽孝道,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默默致哀,愿逝者走好。
虽然入秋,但白天还是很炎热。尸身不能久放,等不及平州的亲友来京,棺木还是在第三日下葬了。
程夫人按例和亡夫合葬,空置了二十年的墓室重新开启。程老将军当年战死沙场,尸骨无存。只余一副战甲留下一座衣冠冢,如今程夫人崭新的棺木静静置于那锈迹斑驳的战甲旁。新旧对比,教人直叹岁月无情。
黄土一锹一锹落到黑棺之上,贺镜南早已泪眼模糊,泣不成声。一双懵懂无知的孩童吮着指头好奇地看着泪人一样的爹爹和嚎啕大哭的大人们,只晓得这里瞧瞧那里看看。
人生在世,如蜉蝣于天地,一粟于沧海。真真渺小无力。贺镜南内心哀伤,腹痛不止,不是留白搀扶简直站立不住。
冗长的葬礼终告结束,亲友散去。贺镜南又静立许久,直到一大股热流冲出体外。贺镜南才意识到情况不妙:“唔,快,留白,回府。”
刚要转身,贺镜南才发现自己的双腿早已打起战来。
“啊!”留白没扶稳,贺镜南几乎半跪下去。
硬物滑出体?外的痛感简直要贺镜南的下?身裂成两半,贺镜南扶着留白站起来。惊恐地将手探向麻衣里,股间胎水淋漓已不必说。学口已被胎头撑开,只轻轻一动,胎头便又往外滑了几分。
这时,一个十分机灵的小哥跑过来一把抱起贺镜南,风一般地往墓园外的马车跑去。
一路颠簸,胎儿不住下走,产口撕裂般的痛感让贺镜南几次咬到舌头。
马车几乎要跑散了般地往最近的医馆冲,可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马车中便传出婴孩洪亮的啼哭。
颠簸的马车里,贺镜南看了眼脐带都来不及剪的孩子,虚弱地笑了。
这便是生命延续的奇妙,人生代代无穷已。人,总是顽强不息的,总能以生的喜悦去抹平逝的悲伤。
婴孩的身上沾着血污羊水,贺镜南却如珍如宝地把孩子揽进怀里,不让她受到一点颠簸。
“写信给敛之,说生了个女儿。旁的事,一个字也不许提。”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影有通知不更啊(挠头),在文案里通知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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