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无人情愿。”
朝中贺须族官员心中也是这般想法,碍于皇帝威严不敢出声,被子陌道了出来,虽然面上不说,心中却暗自点头。
“朕在说实沈江沿岸百姓迁居之事,秦卿何必将两族分野牵扯进来?汉贺两族早已不分彼此,江边所住的也不只是贺须族人而已,这河神是贺须族供的也罢,是汉族人信的也罢,只要是无益于百姓的,将祂一脚踢开又何妨?”
子陌是贺须族出身,对于他这样的言谈实在难以接受,却也不便在朝堂之上与他争辩两族信仰,只是继续气呼呼地说道:“即使撇开神祇不谈,实沈江边的百姓,都是自小饮着寒江水长大,祖祖辈辈栖居此地,寒江虽有汛期施暴于民,但在平日,却是百姓灌溉洗濯的生机之水。陛下定然不知道,每到丰收时节,两岸百姓是怎样狂喜地拜谢河神。陛下一声令下,便要将他们迁居他处,故土情深,再怎样艰辛,百姓必不忍离弃。陛下久居皇宫或无法体会,臣等宦游之中尚觉别绪依依,更别说是永别故土,眼看它被大水淹成洪涛瀚海。陛下三思!”
“好一个故土情深!秦卿恐怕是推己及人,将自己的故主情深,必之于他人的故土情深,才会言辞如此恳切吧?”
若不是他一直不对自己讲明,若不是前些天知道了那件事,若不是他现在又口口声声,讥讽自己长于深宫无法体察民情,他今日也不会说这句话。
子陌看他愤怒的样子,浑然不知所以,疑惑地道:“臣不懂陛下所指何事。”
“秦卿不用再装假。你口口声声效忠于朕,心中却一直对楚修循不曾或忘吧?”
“您在说什么?”这件事和治水,有何关联?
他凑近去,用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低语:“朕也是才知道楚修循那厮竟是因喜好娈童才无后,秦卿当年为他戴孝,是服了斩衰吧?好一个妻妾为夫!”
话音刚落,子陌扬起手重重挥下,修衡脸上红痕立现。
长庚君臣都没料到会遇到这样荒唐的事,一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
子陌也是呆呆看着自己的手半晌,不敢置信地去看皇帝脸上指印,忽然间飞一般向外奔去。
殿外的侍卫待要去拦他,只听皇帝从里面怒吼一声“让他走”,立时骇然放行。
31。
这回定然是死罪了吧。
死罪就死罪,他受够了。他就知道,自己果然是不行的。出身寒微因此小肚鸡肠鼠目寸光,只知道抓住细枝末节不放,就算是身登高第,备受荣宠,还是不能懂他的心怀天下,还是不能懂他们世家贵胄在算计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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