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三分幽怨。而自己或许早就在意这个人,只是他私心里牢记得家难,不愿轻信于人。纵使他千防万防,时酉一骑绝尘狂奔七日七夜,这份恩情他都无以为报,力之所及只有正视眼前所见,内心所感,不再辜负。
两人相处点滴一一闪过,秦恕并非食古不化之人,走南闯北自是知晓世上还有男子相恋。他想,若是时酉,他愿意。愿意照顾他,把所有都给他,让他再不用长吁短叹、故作轻松。青酒醉人不伤人,他喜欢,便酿上千坛万坛只给一人尝。
不管时酉为何再次救他,哪怕情深种种皆是伪装,他也心甘情愿。更何况作假也仅能瞒过片刻一时,哪有人分分毫毫都不露破绽。
秦恕久不作答,时酉顿感自讨没趣,不过是救人一命,竟还没分没寸管起人家家事了。
秦恕也起身,行至时酉身侧。
时酉不禁转头,对方比自己还高了一个身量,想看他的眼睛便要微微仰头。
只是,秦恕只给他一个侧脸。
那个人看不到他仰望他。
秦恕一如时酉,抿了口酒,说:“原本是要娶亲的。姑娘是江南世家陆怀裕家的二小姐。你我扬州见时,便是去她家定日子。那千佛苑的主事之一便是陆怀裕。可惜不赶巧,回来我便病了。亲事也因此推了。”
时酉听闻,不知该笑该哭,忍不住身形一晃,手中瓷杯竟重逾千金。
秦恕忙扶他一把,“快坐下来。你连日操劳,身子竟这般差了么?”
时酉也不答他,只自顾自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竟怪我……”
秦恕以为时酉责怪自己送解药送得晚,遂单膝跪地,取下时酉死攥的酒杯,把他身子掰正,面向自己。他握住时酉双手,叠放在他膝头,郑重说:“这原本便只是我的事,怎能怪你。再说若不经这一遭,我怎会知道自己只想,娶一人,如你这般,陪我赏尽天下莲花。”
时酉面颊微红,他只当自己酒劲上头,秦恕也是借酒撒泼,“你净拿我取笑。”遂挣开秦恕的手,不愿看他。
秦恕又将时酉双手拢到一处,一手扣住他双腕,一手捏上他下颌,又将他转向自己,“我没说笑。我的诚意,没还给我的夫子。”
时酉眼神呆滞,秦恕也不催他。时酉仿佛一句都没听懂,半晌回神苦笑一声,“今日,我才刚吃一杯酒。”
第四章
时酉远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当年救他,他许自己年年三月初三;这次救他,他又许自己六月荷花池畔。
按照设想,他以为秦恕与他把酒言欢,他讲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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