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上前一手揽着他腰身,另一手拿着玉尚来抬住他下颌,人向前几步,便将胡璇抵在了房中的雕柱上。欺身上来,又是一场唇齿缠绵。
待到放开了手,宴子桀又要把那玉饰佩在胡璇身上,胡璇又要推拒,宴子桀忽然脸上纠结着一番仿佛委屈的神色,抵住胡璇肩头,低声道:“你一向偏爱玉饰,朕费尽心思,不过是想讨你欢喜。朕待你这份心思,你不领情,还待怎样?”
胡璇此刻心中一酸,表面上却没什么波动。与宴子桀对视一晌,宴子桀便还要往他腰间别那块佩玉,胡璇这才以双手承接,低声道:“稍后胡璇还要更衣,承皇上圣意,胡璇愧领了。”
之后胡璇要去沐浴更衣,宴子桀还在耳边喋喋不休,嘱咐说你要将朕送的东西佩在身上啊佩在身上!他今天这股劲道哪里有半点君王的气势,俨然一块大膏药般讨好的孩子。胡璇都被他念得有些头晕,心底又漾着那股自己已经竭力压抑的波动。所以当胡璇终于得以摆脱他自己进了浴房的时候,脸上虽然微微泛着红,额头倒也仿佛要爆了几根青筋。
终于全身浸在温水中,胡璇方得一刻放松。
这喧闹的一天着实难过。不由得心中也想到,自己尚年幼时,宫中的大小庆典,除了必要的祭典和列席,基本就拉着宴子桀陪在房中躲清闲。
如今细细想来,儿时的宴子桀好动又喜欢争峰头。大概该是十分想要去参加那种宫宴。但又一直不被认同首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该是怨恨与自己守在一处的吧?
又细想起,除了陪自己弹琴练字,宴子桀从不曾自己主动弄过一弦一墨,而那时他的心境,也该是比自己不喜喧闹的这种情绪,有过之而无不及。
胡璇抬眼看台柜上摆放的拖盘。呈放着为自己新作的彩衫。那块玉佩在昏暗中几乎通透不可见,却又映着房中灯火泛着柔和的光采。
胡璇嘴角牵出一抹寂寞的苦笑。
他只以为自己偏爱玉饰,便说费尽心思讨好自己。又如何知道,在自己眼中,那块早已被他亲手打碎的劣玉,与眼前这块,有怎样的天壤之别?
玉质虽劣,却是宴子桀落难途穷之际,唯一的拥有——如果它还完壁无缺,那对自己来说,就算有些自欺欺人,也是生命中最为美好一段的印证。而这块宝物,即便价值连城,假如宴子桀现在就冲进来拿起摔个粉碎,怕是也再难惊起自己心底一丝波澜。
他不懂!他怎么会懂?甚至于——想要要求他去懂的人,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