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活着,还活得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绿意盎然,可见人的矫情多半是惯出来的。
就比如此时,在安丰县的小酒馆里,一碟盐水花生、一盘卤鸡、一碗拍黄瓜就凑合一顿。梅尧君正在小口小口地喝缺了口的茶碗中的茶汤:这般小心倒不是由于珍惜,而是牛饮必定会喝到一嘴的茶叶渣子。他满心忧郁,觉得长此以往自己恐怕要香消玉殒在这穷乡僻壤,就在梅尧君要慷慨悲歌作诗一首之际,门口传来了争吵声。
大概是家丁一般的人物四五个围着一个道士,作破口大骂之态;而那位道士,头冠不正、衣衫不整,然落魄潦倒中却不掩冰泉雪洞一般的凛然风骨。梅尧君琢磨着看这情景,大概又是乡绅一流的土包子素来仗势欺人,而这位道长虽简朴拮据却必有傲骨、不经意间就得罪了这么一伙人,以致于现在在小店门口被土包子的家丁欺辱。梅尧君一边吹着茶叶沫子一边脑补“善道士直言辩恩仇,恶乡绅逞凶乱清浊”的故事,心中感慨:长太息以掩泣兮,哀民生之多艰!又想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摸了摸自己腰间,恰好别着一把银质小刀,平日里作割牛肉兼刮胡须之用,今天正好开发新用途。
虑及此处,他吐干净嘴里的茶叶渣,正气凛然地站起来:“诸位光天化日之下,以多欺少,行不义之举,恐怕有伤体统。”
这话说得慢条斯理,因而显得中气十足,兼之他器宇轩昂、眉目间却有一股悒郁深冷之气,那几位家丁一下子就被震慑住了。他们面面相觑半晌,其中领头的一个才开口:“少多管闲事!我们家老爷和这小子的事情你来插手作甚?”
梅尧君负手踱步至他们之前,不屑地把这几个大汉上下打量,冷冷道:“诸位听梅某一言:多行不义,为富不仁,迟早遭致祸端。”
“呸!”领头身后颇为壮硕的大汉啐了一口,“你是谁?敢说我家老爷不仁不义,看爷爷我今天不打得你脱下一层皮。”说话间拳出如风,直往梅尧君自认如花似玉的脸上招呼。
梅尧君吓了一跳,赶紧往旁边一躲,竟然躲掉了,松口气之余还在心里给自己的反应点赞。
对方显然没有善罢甘休的打算,一击不得,羞愤之余更添恼怒,正作势大干一架;梅尧君默默抽了口凉气——有言“好汉不吃眼前亏”,又有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还有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在先贤前辈的鼓励下,梅尧君抓起旁边的小道士就跑。
小道士被他一路拖着,不明所以,背上的大书箱里金石相激、叮当作响,众人甚异之。
梅尧君和大汉们拉开距离后钻进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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